我把過往曆史做個假設,假設我沒有找到阿蓮,一輩子就老老實實做個廚工,那麼今天該是何種狀態?
阿妹可能就沒了吧?她的腦瘤早晚要犯,我若隻是個簡單廚工,根本沒能力幫她弄什麼智能運動艙,也不會給她服用美容養顏口服液。
那麼我找阿蓮,是錯是對?
算命的說我看不清,這還要我怎麼看得清?
大年初一到處放炮,兩個孩子也在李秀帶領下去了,回來後興高采烈給我彙報,今天的炮是我自己放的。
還揚著手中紅包給我看,是姨娘給的。
孩子們歡喜,我卻沒有半分精神,尤其是見到李秀的笑,心裏越發煩惱。
好好的日子,被我過的一塌糊塗。
到下午,李秀終究察覺出不對,問我:“煩惱什麼?”
我回:“煩女人,以前她們有多愛我,現在就有多恨我。”
李秀悠悠地道:“你怎麼長不大呢?”
她說:“你都是公司老板了,怎麼還為這種兒女私情煩惱?”
這話就讓我不解了,“為什麼公司老板不會為兒女私情煩惱?那皇帝都被家庭瑣事折騰的精疲力盡,何況是我?”
李秀回:“凡是被家庭瑣事折騰的皇帝,都不是明君。你堂堂大老板,有數不清的重要事情讓你做,哪有心思管這些?”
可是管不管,事情就在哪裏擺著,惹人煩。
李秀道:“那你煩惱,事情有沒有改觀?”
遇到一樁煩心事,腦袋想破,煩惱也不會得到解決。還不如不煩,過一天算一天,不問不顧,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自有他的規律,管他做什麼?
這番話倒是說的輕巧,可惜大部分人都不會這麼想。
我誇讚李秀,“說的好,最近事情太多,我需要換個心情,好麵對更重要的工作。”
李秀問:“你要去哪?”
我回答:“我去外麵轉一轉,家裏就拜托你和阿彥了。”
李秀盡管不解,卻沒多問,隻是讓我說個時間,去幾天,什麼時候回來?
我回答:“正月初六友華開工,初五晚上我回來。”
從家裏出來,我去了羅浮山衝虛觀,我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去哪裏,反正心裏就是想去。
哪裏的環境給我不同的感受,看到三清塑像的那刻,仿佛這個世界外麵所有的喧囂煩擾都與我無關,整個世界隻剩下我,無憂無慮。
我跪坐在大殿,看著三清塑像發呆,忽然冒出一個疑問,當日張雅婷說給三清捐黃金塑金身,這黃金捐了,為什麼三清還是泥身?
該不是被道士貪汙了?
我去問門口掃地老道,說起幾年前的事,有個海外華人捐款塑金身,金子捐了,為什麼三清還是泥身?
老道咧著豁口牙嗬嗬笑,“塑金身那是佛家幹的事,道家不需要金身證道。”
所以,這就是我喜歡道士的原因,但我還是要問:那捐的金子呢?
老道依然是笑,“金子當然是用了。”
我再問:“那麼多金子,用去哪了?”
老道反問:“金子是你捐的?”
我搖頭。
他就笑,“那你問什麼?就算是你捐的,你當初捐金子的目的是什麼?”
一句話給我問住。
張雅婷捐金子是為還願,她捐了,事情就完了,後麵的事情與她無關,她也不必過問,自去心安理得。
我想,是我過於著相了。
正如李秀所言,該煩惱的就算煩惱也沒用,不如不煩惱。我一個企業老總,大把事情要做,整天為了兒女私情煩惱,不應該。
看曆代帝王,凡是有大作為的,那個都是一副鐵石心腸,不如此,做不了明君。連親兄弟都能下手,還在乎女人?
衝虛觀下麵有個涼亭,我記得那個涼亭,那天下大雨,我和張雅婷在亭子裏胡來過。
想想都覺得虛幻,若是時間往後移三年,依然是那個環境,隻怕什麼都不會發生。
現在想來,當時我腦袋裏想的是什麼?怎麼就沒考慮到日後會有諸多麻煩事?
正月初六友華開工,我召集全體高管召開年初會議,算是新的一年新的期望,要給友華定出新的目標。
一家企業,老總就是掌舵人,企業這艘大船能走多遠,全憑老總把握。
年初給大家定出目標,年終才好檢驗成果。
首先,我要重啟友華機械廠設立的初衷,整個公司朝著未來無人化工廠發展,我們的企業,就是要改變整個工業生產結構的龍頭企業,東莞未來的無人工人,就是由友華牽頭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