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我的疑惑,張武回答,“等坎帕斯恢複和平穩定,再讓神州集團回來,幫我們搞發展,打江山易坐江山難,張家那個女子,做生意是個好能手。”
這意思很直白了,坎帕斯不會給張家,但可以和張家人合作。
這種事沒什麼好爭辯,拳頭大的有道理,真理從來都是由武力決定,隻是我不懂,張武是什麼時候有了霸占坎帕斯的念頭?
張武嗬嗬笑,“幾年前的事了,我來非洲,不是我想來的,是沒辦法,要活命,就偷偷過來躲,那時跟在我身邊有好幾個兄弟,其中一個是真正過命的交情。”
“然後呢?”
張武眯著眼,嘿嘿笑,“那個兄弟別的都好,就是一點毛病,好色。我老早就說過他,早晚死在女人身上,他不聽。來了非洲我們做小買賣,販賣半導體,弄些木材加工,在亞布格設了個公司,幾年前哪環境,亞布格沒有幾個華人,忽然有一天,張家那丫頭來了,要訂一套黃花梨家具。”
聽的我皺眉頭,“是我老婆?”
“是你老婆。”張武唏噓地歎,“後來你應該聽過吧?我那兄弟軟的不行來硬的,把張家丫頭綁回來。”
我表情不善,心裏不是滋味,張武卻不管不顧,慢悠悠地說,“我那兄弟向來都是急脾氣,偏偏對張家丫頭沒辦法,綁回來隻能看,不能吃,拜堂成親各種手續都做了,圓房當晚,他給慫了,自己開車送張家丫頭回去,結果路上被人打了黑槍。”
張武慢慢說,我詳細問,總算弄明白來龍去脈,也從而知道,坎帕斯是要不回來了,除非我能打贏張武。
雖然兩個都姓張,但有仇,間隙不是一兩天,張家在坎帕斯這幾年陸續虧錢,有金融危機的錯,也有張武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因,就是因為幾年前一場孽緣。
張武說:“我是個念情的人,也是個小氣的人,所以我活的累,活的悲,有時候想放下執念,卻被俗事纏身,脫不開,打下坎帕斯,我了個心願,也就混到了頭,從此歸隱,回秦嶺種樹,了然餘生。所以,你不要擔心,讓張家丫頭好好經營,不用擔心我去摘桃子。”
說完看天,笑,“你可能不信,不過有天你會信,名嘛,利嘛,終究雲煙一場,還是享受最重要。”
我問:“坎帕斯的將來你怎麼看?”
張武嗬嗬笑,“我沒啥文化,隻能看到眼前,看不到將來。”末了又道:“如果非要說,我覺得老美的做法不錯,不露麵,背後操控,該賺的一分不少。跑去前麵幫忙,搞基建,很容易養出白眼狼。不過凡事有例外,都說不準。”
我嗬嗬笑,“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生意人嘛,嗬嗬。”
回程途中,詢問嶽父被俘經曆,老人家感慨,到底是膚色不同,終究是二心,人家從根源上就不認同我們,以前太傻,還對他們抱有希望。
當天車隊一進入邊防軍範圍,就被圍住,四下裏檢查,將張平控製。按照老一輩國人做法,就算是下野,也得給予尊重,畢竟是個王者。就算不看身份,看感情,也得給予敬重。
然而不是,別人壓根沒把他們當有身份的人看,幾個人扔去小木屋,先讓蚊子叮咬一夜,第二天再給些豬都不吃的食物,木屋漏雨也不管不問,讓打電話給張雅婷,就一個目的,要錢。
後麵老嶽父煩了,拒絕打電話,就受了皮肉苦,一度精神崩潰,覺得自己瞎眼,豬油吃多了,竟然對不開化的人有感情。
後麵的救援也波折,先是四下裏戰鬥,子彈亂飛,然後來一幫人將他們綁走,頭上戴了眼罩,一路在車廂裏悶。即便如此,也好過呆在西部邊防軍,最起碼吃喝方麵供應足,沒虐待。
如此就能肯定,救他們的就是張武,雖然有仇,但生活上不至於虐待,隻不過是想用他們換點錢罷了。
了解這些,我對張武有了新的看法,說他奸詐,的確是奸詐,可奸詐之餘,還有那麼一絲人味。用來做敵人會頭痛,用來做朋友……
我覺得如非必要,我是不會再和他打交道,麻蛋,問他買庫巴樹根,又宰了我三百萬,美刀。
一點情麵都沒給。
回去之後,先送幾個大人物去療養院,至於下步計劃,隻能暫且擱置,張家沒人沒槍,隻能等張武穩定住國內局麵,再回去做打算。
晚上張雅婷在房間偷偷抹淚,說不忍心看到阿爸和伯父現在這種慘狀,曾經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現在都成了糟老頭子,尤其是阿爸,這才幾天不見,頭發就全白了。
我各種安慰,各種引導,甚至提到,“哎,我一直有個疑問,阿媽那麼年輕漂亮,阿爸怎麼會放心她一人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