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莫自知不宜猶豫,道:“嗯,你快帶路吧。”
路德維希點點頭,帶頭沿著一條燈光昏暗的小路快步走去,若莫緊隨其後。若莫走的同時還不忘左右瞧瞧,好奇地打量這個從未到過的地方。這裏平時雖然遊人如織,但這裏勉強算是天狼星僅存的幾片遠離喧囂的淨土之一,尤其是大震剛過之時。在清幽燈光下,可以清楚看到結了一層薄冰的石板路,道路兩旁堆積著厚厚的似永不消融的雪,那雪是如此潔白純淨,沒有一點雜質,估計除了這兒,他處再無法見到此等仙境之物。積雪淺處,裸露著十幾塊如被刀工雕琢過的黑色岩石,隱約還能見到兩三塊黑中帶點綠的蜂窩狀的體積較小的石塊。空中雖未有漫天大雪,但近乎與世隔絕的地理位置使得這裏空氣格外清新,因為山底下的汙濁空氣永遠也不會彌漫到這裏。若莫稍稍緩下腳步,仰起頭,看到天上的“獨星”披著一身銀衣,灑下絲絲清冷光芒。他雙腿固然被凍得發抖,但在聖潔之光沐浴下,他覺得身心舒暢,說不出的愉悅。
一路上沒有碰見遊客,他們很快到了路德維希所工作的天文台——這是一棟5層樓高的銀色建築,最上層是一個半球形的房間,從外觀上看已經有些年代了。若莫往更遠處望去,還能看到好幾座氣派的天文台——那是後來建造的,更先進,也更有吸引力。路德維希用鑰匙打開門,一股暖氣迎麵而來。若莫的身體哆嗦個不停,搶在路德維希之前一頭撲入暖乎乎的屋內,頓感雙腿有了知覺。一樓的燈光是開著的,沒有人在裏麵,若莫看到其裝飾布局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就像個圖書館一樣,隻是多出幾處擺放零散部件的櫃子。在房子兩邊有樓梯可通往樓上。顯然,樓上那圓頂狀的觀測室才是天文望遠鏡擺放處。
若莫驚訝地問路德維希:“這裏麵沒人?”
路德維希道:“對,今天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我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帶你過來啊。教授開會去了,還有一個實習生幫忙賑災去了。”
“這裏沒有其他員工嗎?還有,這裏沒人,為什麼暖氣和燈是開著的?”
路德維希解釋道:“這裏本就是老式天文台,那架老古董望遠鏡其實已經被科技的發展淘汰了。每個在這裏工作過一段時間,積累了足夠經驗的人都不會在這裏久留,會轉去更先進的天文台工作,所以這裏已經變成培養實習生的專用地了。”他又指著手上戴著的智能表,道:“這裏的每個電器都由中央計算機控製,而我的智能表和中央計算機是連接著的,所以我在過來的途中就遠程遙控,啟動了暖氣和燈光。這也是為了方便我們這些勞動者啊。”
若莫羨慕不已道:“挺人性化的。話說回來,這裏隻有我們兩個,那我就到處看看了。對了,衣服還你,還要麻煩你幫我找件厚衣服。”
“好的,我先去幫你找衣服。隻要你不碰壞貴重物品,隨你怎麼看。望遠鏡在樓上,你可以先去看看。”
好奇心極強的若莫不多想就立刻上樓,去到了放置有天文望遠鏡的那圓頂觀測室參觀。該圓頂屋的中央安置著一台口徑約一米的折射式望遠鏡,這種望遠鏡適合用於天體測量,曾經為天文學的發展做出巨大貢獻,可惜在後來,射電望遠鏡、反射式望遠鏡成為主流,因為它們能清楚地看到更遙遠的星空,而折射式望遠鏡則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時至今日,整個天狼星隻有這麼一台仍在使用的大型折射式天文望遠鏡。這台望遠鏡一下子勾起了若莫的強烈的興趣,他弓著背,把眼睛貼得極近,上下左右觀察這架精密儀器,恨不得鑽進鏡裏去看個明白,卻又不敢觸碰,以免不小心弄壞。若莫看得頗為認真,等把每一根螺絲釘都看清楚後,又開始觀察周圍環境——地板一塵不染,四周陳設簡潔,圓弧穹頂上有一條較寬的天窗一直延伸到牆底,望遠鏡就是通過這個天窗來觀測太空的。牆壁和圓頂是由計算機操控的,可以360度旋轉,這樣能使望遠鏡看到天空的每一個角落。若莫漬漬稱奇,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