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莫與路德維希閑聊一會兒後,一起離開了天文台。若莫讓路德維希把備用衣物放回原處,自己則是穿著路德維希的衣服,像來時一樣戰栗著返回。時候不早了,“獨星”已經到了西邊的半空中,東邊的天正努力冒出一點魚肚白。踏上纜車時,若莫回頭深情望了雪峰一眼,飽含留戀地說道:“我肯定會再來欣賞這裏的美景的,也隻有這裏,才叫人間仙境,才是我這種憤世嫉俗的人該來的淨土。”然後他兩腿呈O字型,拐著腰跳上纜車。
不多時,天已完全放亮。兩人回到了宿舍,隻見彼得伊裏奇又在挑燈苦讀,陷進了無邊醫學知識的海洋。他們習以為常,輕手輕腳,各做各的事去了。路德維希拿出小冰箱裏“珍藏”的紅羊肉解饞。若莫照例往床上一倒,決定先休息一會兒。他懶洋洋地拿出智能表來看新聞,看到成篇的地震報導,他選擇性地讀了幾篇,大致知道了地震救援的進展已經接近尾聲,不可謂不高效:航天局的科學家帶著他們最新研發的用來探測外星生命的幾台生命探測儀暫時加入了救援隊,他們用這儀器把整個天狼城的受災區逐一掃描,並探查到了還有生機的幸存者的位置和數量。他們有目的有方向地去搜救,結果進展順利,還活著的人都已成功救出。
若莫眼睛看著智能表,嘴裏念念有詞:有目的有方向啊……嗯,凡事有了目的和方向,確能幹得好,救援是如此,其他方麵的話……不出意外也是如此。
他繼續看新聞:在大型機械的幫助下,廢墟清理得十分順利。他在新聞附上的照片中,看到廢墟的一堆堆汙黑帶點綠色的碎塊被機械吊臂抓著,放入滿的不能再滿的大貨車內。他不忍直視,關閉了頁麵,切換到信息欄看看有沒有人發來信息。果不其然,他媽媽連發了幾條信息,都是詢問他學校有沒有受到影響、吃得飽不飽之類的關心話語,他簡單回複了幾句。他爸爸也發來一條短信,說曆史競賽停辦了,來自黃金城的師生已經準備返回了,他們都在車站等候磁浮列車恢複通行,而自己準備在天狼城多住些時日,逛逛博物館、曆史遺跡,以緬懷古人。若莫看後情緒低迷,很不流暢地打字問他爸是不是連謝幕演出都沒地參加了,打完還沒發出去,他猶豫了,又把剛輸入到智能表屏幕上的字逐個刪去。他最後發的回信內容是:“嗯,我要是有空的話,到時候跟你聯係,一起去。”
把信息列表往下拉,一條一條地看,若莫看到一條航天局發給他的信息,上麵字數不多,隻寫了讓若莫後天去航天局報到。若莫納悶了,不是說還要等一段時間的麼?他猜測是地震損壞了航天局的一些設備,需要人去修理。航天局找不到願意做這種報酬低地位低的工作的人,同時航天局內的科學家和工程師更不會做這種自降身份的工作,所以提前通知備選的學生臨時工們去上崗。他覺得自己猜得不是事實,也與事實相差無幾了。他自嘲道:這麼一條不引人注目的信息,如果我晚幾天才看到,估計他們也不會催我,會直接視為放棄工作吧。他感到肚子抗議了,拿出類似餅幹的幹糧哢擦哢擦啃起來,配上一杯水囫圇吞下,緩解了些饑餓感。
彼得伊裏奇好不容易把注意力從書裏掙脫出來,看到這倆人,嚇了一跳,說:“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二人汗顏。若莫做出個擦汗的姿勢,道:“該怎麼說你呢,進入狀態了?至於嗎?一個女生就讓你變得不像你了。”
彼得伊裏奇相當不滿意,兩隻手一同拍著桌子,大聲衝若莫嚷道:“她是你可以隨便詆毀的嗎?我不允許你說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