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雙生花開,開到荼蘼 (1)(1 / 3)

那是一種開在無數傳說裏的花,所以我不確定那天在淩亂的野草中央,枕著你不情不願的胳膊,看見的是否真的是它。

它如你的瞳仁一般靛黑,並蒂開兩朵,花瓣如水嬌嫩,在風裏搖曳生姿。

指腹擦過它色澤凝重的花瓣,我忽然笑了,稍加用力就花莖分離,揉碎它如此迅速輕易。你或許不知道,我曆來討厭成雙的東西,特別當他們相同或近似,他們互相複製,模仿,失掉個性,最重要的是在這物以稀為貴的世界失掉了那麼珍貴的唯一性。

微風拂過,耳畔有搖擺的野草窸窸窣窣的耳語,我在湛藍天幕下複又沉沉睡去,醒來時手指潔淨幹燥,遍尋不著那場小規模屠殺留下的汁液的痕跡。

——這或許隻是一個,名叫雙生花的夢境而已。

{穿過流言的年華不孤單}

高二時,無意間看到一貫慈愛有加的張奶奶,拉著新來的鄰居如數家珍的說自家那點早不是新聞的破事,藍瑔胸口忽然有點按捺不住的情緒。

藍爭知道了無所謂的聳聳肩,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轉身,架腰,學著廣告明星的腔調指著藍瑔說,你也會愛上做焦點的感覺。

藍瑔哈哈大笑,發現藍爭的頭發有點亂,解下如今很流行的電話線頭繩替她綁好。藍爭有些吃痛的半眯著眼說:“姐你對我這個爹不疼娘又沒有的孩子真好。”

這仿佛一句咒語,每多說一次藍瑔對藍爭的心又會柔軟一分,直到後來對她完全沒了脾氣,一顆心幾乎可任她揉圓搓扁。

藍爭的無辜可愛來自她俏皮的神情,說實話她長得與漂亮二字並不沾邊,黯黃的皮膚,細小的眼睛,扁平的鼻子,牙齒也參差不齊。再看藍瑔,膚若凝脂,麵若桃花,如果背景換到戲場,二人就是活脫脫的第一女豬腳和萬年龍套。

不奇怪,眾所周知她倆本來就是兩個媽生的。

藍瑔佷疼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藍爭的母親生下她沒多久就病死了,而藍瑔的生母後來又和父親離了婚遠走他鄉,有十分相似的孤獨感貫穿她們形影不離的成長。

但她同時也覺得,嘴巴佷毒偏偏又口無遮攔的藍爭,能少惹一些事就完美了,她隻想籍籍無名的過風平浪靜的生活。不幸的是,懷抱這樣心願的藍瑔,卻總是因為妹妹捅出的簍子被迫與各路混混麵對麵,在一次次救妹妹於水火,圓滿解決麻煩後令大家刮目相看,貌美與機智讓藍瑔的名氣越來越盛。

聶曉嵩是化敵為友的混混之一,他無論表達還是思考方式都很直接,他說隻要藍瑔答應做她馬子,從今往後無論藍爭如何惹是生非,他都不會讓人動她一根寒毛。

{逝去的前緣流逝成沙}

藍爭沒有向往常喝退其他混混一樣呸他,說去去去,敢覬覦我姐姐,你還嫩了幾個世紀。這讓藍瑔頗感意外。

狹長的街道隻有姐妹兩個人的時候,藍爭說:“姐,有個靠山哪點不好哇,你不如從了黃毛我們也好一勞永逸。”聶曉嵩頭發染成了特沒品的金黃。

藍瑔把她從頭打量到腳,看得後者頭皮直發毛:“沒良心,為了自己活得恣意,就把姐姐往火坑裏推?你看他管女友叫馬子,對愛情的態度嚴不嚴肅也就可見一斑了。”

“原來這樣啊……”藍爭點頭,“對不起姐,我真沒看出來,那我們要堅決和他劃清界限,讓他的白日夢都泡方便麵!”

藍瑔捋了捋小迷糊藍爭的頭發,不經意的問:“最近怎麼沒看到林越北來找你,你們還好吧?”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犯了忌,為什麼隻是將他的名字簡單道出,胸口都像被這幾個字燙傷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