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殿,目力所及之處全是一片殘斷破敗,隻有大廳盡頭的祭祀神像稍顯完整,但依然能感受到曾經的威嚴莊重。細細瀏過一遍,內牆上的刻紋雖然大半脫落,仍能見其細膩流暢的筆觸,構思考究的紋路,也許這些殘留下來的刻紋曾是某個大型防禦魔法的組成部分,畢竟無論哪個時代,神殿代表的就是保護和庇佑,而那祭祀神像則更是難得,周身布滿了細小的金色紋路,不仔細些定然發現不了,密密麻麻的紋路竟是一個個連續的空間轉移元素排列圖。
這,不是說大陸從沒發現過空間元素,那如此精細的排列圖從何而來,比她自己琢磨出來的有效精簡了不知多少倍?難道大陸上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就像那個夏爾……
巨大的疑惑充斥在心間,蒂雅無法靜下心去分析,隻得拉過老師悄悄述說起她的發現,好在巴爾德並不在意他們的神神秘秘,要不還真不好解釋。
葛瑞安聽過之後也是一臉驚異,顯然這也違背了他一貫的認知,思索片刻後,慎重的對蒂雅說道,“這件事必須告訴巴爾德,我擔心接下來的探查,他會因為不了解情況而出問題,不過你放心,他的人格我可以向你保證,他是絕對不會泄露出你的秘密。”
看著葛瑞安的認真,蒂雅怔住了,這樣的神情是第一次出現在老師身上,看得出他和巴爾德大叔之間的情誼已經深厚得不分彼此,而且大叔也不是壞人,還三番兩次的救過她,這麼一個小秘密,告訴他無妨。
見蒂雅點了頭,葛瑞安狠狠歎出一口氣,屈身便要感謝她,嚇得蒂雅連忙撲上去死死抱住他的手臂。
這玩笑可開不得啊,怎麼說他也是她的老師,哪有老師對弟子表示感謝的道理,平日裏已經很不像師徒了,這種離經叛道的事可不能再發生,再說了,這裏的師徒關係是非常親密的,一個老師若是沒有特別的原因終其一生都不會再收取第二名弟子,這就跟前世古禮中‘師恩似海、嚴師若父’的觀念一個道理。
過了兩三分鍾,葛瑞安終於沒再較真,叫上巴爾德,兩人站到一旁去慢慢溝通了。
蒂雅這才放下心,狠狠擦過額頭的冷汗,不經意間卻看見他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好不奸詐得意……所以她就說這老頭是個受虐狂,千萬不能對他太好,他純粹就是沒事找虐的極品。
狠狠甩過頭,蒂雅打定主意不去理會,重新站到神像跟前,細細研究起上麵的元素排列圖。
此刻,貝斯納綠地以外。
夏爾正斜依在樹身上,深深的注視著大殿的方向,周身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寧靜,讓人隻想就這樣下去,永遠仰望,永遠沉溺。
艾露西緊了緊手指,順直略顯淩亂的發絲,拂去裙上的飛灰,露出一個豔麗的笑容,才從林子裏鑽了出來,走到他的身後,“執行使大人,派去無妄之境的人都還沒有回來,是不是需要派人去看看?”
“不用。”
“可是聖獸……”
“艾露西長老,你,是在質疑我嗎?”
帶著絲絲笑意,夏爾轉過了頭,朝她看過去,輕輕的語調很是緩慢,卻隱含著山雨欲來的征兆。
“不,我……”艾露西急急的否認著,熟悉他的人都明白,隻要他在說話時突然變得平靜緩慢,就是他即將發怒的前兆,而她並不想惹他生氣,她隻是想幫助他,隻是想對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