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碎的卻不止是她,還有燕紓翎!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處處對趙曉藍留情,為什麼他不忍心徹底來傷害她!

“你別哭了!”

他是無所不能的帝王,卻不能征服這個的女人,他怎能不苦?

更何況,她如此倔強?寧願死也不招?

燕紓翎狂笑起來,他猛然轉身,大步流星的走開,當甩門離去的那刻,他不甘心的回頭,看著曉藍,吼道:“你好好反省!朕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招!”

說罷,他拂袖離去。

此時的浮棲宮毫不意外的一片死寂,所有太監宮女都小心翼翼的服侍著,不敢弄出一點聲音。

曉藍麵如死灰的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地上一攤血水,三五個醫者正圍在床前給曉藍治病!

好像睡了一個長長的覺,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曉藍終於恢複了一點知覺。

能夠清晰的聽到一絲絲的聲音,可是,那聲音太微弱了,她聽得很模糊!

她的世界仍是一片黑暗。黑暗得讓她的心也恐慌起來!

秋夜輕涼,月的寒光透過窗戶射進屋裏,給屋裏帶來一些的光明,曉藍輕輕地呼喚了一聲:“蝶兒!”

可是卻再也聽不到回應了,她的世界如同進入了一個漫無邊際的黑洞之中,心裏被撕咬的傷痛就讓她傷心欲絕,淚流不止。

曉藍就這樣靜靜地躺著,絕望之際反而沒有悲哀了嗎?

她的淚水許是已經流幹了,她呆呆地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用盡力氣去回憶這些天的點點滴滴。

突然覺得腦子一片空白,空無一物,她隻能茫然地躺在寒冷的月光之中!

曉藍緩緩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定睛一看,霎時呆住。

一個男子穿著青袍,發束紫金冠,俊雅的麵容淡然,俊美之中帶著陽剛,湛然有神的鳳眸冷如寒潭。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呆呆地看著他,心中隻響徹著一個聲音:銀坤冽!

埋首在他溫暖而又寬大的胸前,她的淚水肆無忌憚,似乎要把這麼長時間的痛苦全部哭盡。

嗬,銀坤冽淡淡笑道,他冷血的銀坤冽竟也會有這麼一天,真是諷刺啊!

如此,一人茫然,一人沉思,竟兀自安靜了下來。

月夜漸深,月魂清清。

慘白月光,兀自輕移。

樹葉飄落,落寞滿亭。

“你可以放手了吧?”銀坤冽聲音硬硬響起。

曉藍回神,有些恍惚地望著對方,不發一語。

銀坤冽皺眉,望著那紋絲不動之人!

心裏巨大疼痛傳來,她咬唇,忍痛大聲喊著質問:“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很大的聲音,在這落寞的夜裏,突兀無端。

“到底想怎麼樣嘛!”銀坤冽埋首,低低重複著。

她到底要怎麼做?他到底要讓她怎麼做?

銀坤冽怔了一怔,回過神來,那雙幽深眼眸,卻是緊緊鎖住了眼前女子。

月光下,那著單薄紗衣的女子低頭埋首著,黑色發絲垂下,遮了表情,隻見著身側雙手微微握拳,全身顫抖,似是在努力忍著什麼……

那一刻,那叫銀坤冽的男子的心內,忽地,升起了一種叫做“心疼”的情愫來。

淡淡猶豫少時,輕歎!

月光遮去,他,漸漸靠近,帶著從未有過的柔情,溫柔的,緩緩靠近……

曉藍埋首安靜站著,心內的翻江倒海使得她櫻唇緊咬,模模糊糊間,竟連心中疼痛也漸漸而去。

隻剩心中,莫名思緒繚繞。

她在後悔。

她不該在這樣的情況下,以那樣一種心態,拋出那樣一個問題。

他是她的主人,自己不能違抗他!

但她就是說出了口,茫然之中,她就是不要他那般對待自己,她不要,真的不要……

視線似乎一下淡了下來,曉藍本能抬頭,卻見銀坤冽已站於自己跟前,很近很近,隻是一聲不吭地站著,抿嘴不發一語。

她知道,那叫銀坤冽的人擁有一雙墨珠般的眼睛,從來放浪不羈,獨特到能不經意間吞噬一個人,卻又生生用那抹亮亮的神采將人隔絕開來。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有解自己身上蠱和毒的解藥,也隻有他才能解除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迷惑和疑問!

此刻,忽然貼近的距離,讓曉藍看到,那熠熠生輝的眼睛正認真地看著自己。

那一刻,仿佛連月亮的華美都被堪比將了下去,隻剩心無旁騖的暗流,似有似無地慢慢而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