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裏有鬼女(1 / 2)

數日後,一個下半晌,吳空空來到一座小城。腹中饑腸轆轆,他便準備尋些飯食。可那些饅頭鋪、飯店之類的,卻都匆匆打烊,老板們無一例外向城南奔去。

“大哥,咱這有什麼喜事?”吳空空攔住一個中年男子詢問。

“捉鬼啊。黑狗教的人在捉鬼,據說,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鬼女。”男子簡單幾句後便活蹦亂跳地看熱鬧去了。

哎,我去,這裏的百姓膽子真大。其他地方的人,一聽“鬼”字就嚇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們倒好,就如看耍猴兒一般。吳空空心道,對了,難道是捉貞姬?如果是,那可就爽歪歪,自己就不用辛辛苦苦去茅山了。

這些天,他是憂心忡忡,擔心被貞姬抓住後吸取了陽氣。如果沒有陽氣,小鳥兒不能尿尿,那還不如死了呢!

也許,真是捉貞姬呢!想到這裏,他便好奇地隨著人流奔向城南。

城南有一座廢宅。它被黑狗教的天師們團團圍困,密不透風。而在天師們的外圍,則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這些人,分為三個層次。最內的,是黑狗教的天師們;中間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百姓;最外麵的,是遊走的小商小販們。

“鬼女,滾出來!”

“誅鬼,誅鬼!”

……

黑狗教天師們揮劍怒喝,老百姓們咋咋呼呼助威,小商小販們則亮出特有嗓門兒幫腔。

但那廢宅的破舊大門緊緊關閉,內裏寂靜無聲,其淡定程度比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有過之無不及。

“要不,咱把這宅子燒了吧?”一個矮個天師獻計,“把她逼出來。”

“你個鱉孫,這不是你家的房子吧?!”一個高個天師嗬斥。

“你個鱉孫,這也不是你家的,你幹嘛閑吃蘿卜淡操心?!”矮個天師回罵。

“老子就喜歡吃閑蘿卜,咋的?早看不慣你這雜碎了,來,來,來,今兒老子把你捋死!”高個天師驟然發飆。

話音未落,兩人便如疾風驟雨般廝打在一起。

“幹死他!”

“捋死個鱉孫!”

“加油,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

瞬間,眾人似乎忘記了來此目的,全在一旁哄哄嚷嚷,有的加油鼓勁兒,有的趁機落井下石,各懷鬼胎。

須臾間,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變的輕鬆、歡快、活潑起來。趁此良機,小商小販們便嘶著嗓子高聲叫賣。

“冰棍兒,冰棍兒,爽歪歪的冰棍兒嘞——”

“麻花,麻花,脆生生的麻花唉——”

“肉包子,肉包子,香噴噴的大肉包子啊——”

叫賣聲高高低低,寬寬厚厚,有的叮當清脆,有的悶響嘶啞,卻很自然地糅合為一曲悅耳動聽的曲子。

“耗子藥,耗子藥,又香又脆、甜而不膩——”

突然,在美妙的曲調之中,驟然插入這麼一聲撕心裂肺的幹嚎。

於是,眾商販們便循聲而去,並怒目相視。

“你丫的,自己吃過?還又香又脆?”

“你娘的頭,親自示範一包,看如何甜而不膩?”

商販們全都衝著賣耗子藥的熱潮冷諷,挖苦調侃,似乎有一種不扒你祖墳誓不罷休的“家仇國恨”。

“老子就吃過!有種一起吃……”

賣耗子藥的不甘示弱,拍著屁股,一跳三丈高,以一敵十,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不入鼠穴、焉得鼠子”的大無畏精神。

很快,這些商販們便由“委婉文雅”的嘲諷轉為惡狠潑辣的對罵,再很快,賣包子的生龍活虎衝出來,與張牙舞爪的賣耗子藥的扭打在一起。

瞬間,場麵失控了。

此時,是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人們你咬我,我掐他,他揍你,就如一群爭風吃醋的發情野馬,全往死裏整!

即便場麵如此騷亂,那廢宅依然是靜若處子,似乎它是天外飛仙,不屑於理睬這凡夫俗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