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空空正要再次喚出小利當炮灰,巴大光卻突然出手了。
他探手一指,一道細微的黑氣便如利箭射向那棍網。這黑色的利箭一擊命中,立時,那棍網便消弭於無形。
隨之,巴大光躍到吳空空麵前,擋住了單青青再度進攻的進奏。
這出乎吳空空的意料。昨晚,擔心這哥們兒太重義氣,還腦子稍微缺那麼一根筋兒,他就一再強調,切切勿向別人表明他倆之間的關係,這樣,利於救人。
其實,這巴老哥在剛開始還表現良好,一副漠不關心的神情,但他知曉吳空空法術盡失,難敵單青青,就暗暗的密切關注。剛才,他見單青青這一招兒實在凶狠,而且,吳空空也被罩在那棍網之中,就該出手時就出手了。
“你這傻鬼,果然傻,哪有胳膊肘兒向外拐的?”單青青怒斥。
他們之前見過麵,單青青知曉他腦子缺根筋兒,因而,並未意識到他與吳空空是舊相識,還是穿一條褲子的,隻是以為他神經線搭錯了,上來胡鬧。
“你這傻女人,比老子我還傻,哪有胳膊肘兒向外拐的?”巴大光不知是裝傻,還是真傻,竟然回了這麼一句話。
“滾犢子,老娘沒空兒理你。”單青青不耐煩了。被燒的一塌糊塗,她一心複仇。
“滾犢子,老子還沒空兒理你呢!”巴大光毫不示弱。
單青青終於明白,這老小子裝瘋賣傻,是故意攪場的。
“最後一句話,滾!”她殺氣四溢。
“最後一個字,滾!”巴大光煞氣溢滿全身。
話畢,兩者沉默不語,並靜靜對峙。大戰在即,但突然之間,反而看不出他們勢如水火的仇恨之意。他們平靜如水的臉色,就如很久沒見的老朋友,驟然相遇,那種激動的歡喜,那種飄渺的陌生,不知該熱情擁抱,還是該客氣寒暄。
但驀地,各自眼中噴出一股殺氣,這殺氣如陣陣慘霧席卷而過。吳空空感受到這殺氣,便冒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單青青祭出一道黑色的氣劍。這劍,三尺長,通體黑亮,熠熠閃光,如一條柔韌陰狠的毒蛇。
吳空空目視巴大光,自從認識他,除了吃喝,就沒見他用過什麼兵刃,難不成,他要把黑氣幻化出一柄切菜刀?
還真如他所料,巴大光雙手虛空一抓,手中便驀地多了兩把短刀。隻不過,不是切菜刀,而是剔骨刀。這刀,彎月形狀,兩尺長,通體黝黑,泛著血光,直如剛剛剔完骨,甚至沒來得及擦拭血跡。
吳空空頓時瞠目結舌。哎,我去,光哥,還真低估了你,一直以為你就是一個隻知儍吃儍喝的大傻哥,卻不料竟然如此霸氣!老哥,你還真深不可測啊!
在他感歎時,巴大光和單青青殺氣越來越重了。他們根本不像是隸屬於拘監司的同行,反而如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天師和厲鬼。這一戰,絕非切磋。既然兵刃在手,他們都心知肚明,這次是“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在這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氣氛下,吳空空突然感到不安和恐慌。他是非常擔心巴大光。對方人多勢眾,一旦圍攻,或是車輪戰,屆時,都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再者,這單千父女與判官關係匪淺,而且深耕開封多年,編織的關係網密之又密,招惹上他,那巴大光以後在此還能過逍遙日子嗎?
瞬間,他冒出兩個念頭,一是蠱惑貞姬讓他們化幹戈為玉帛;二是自己出頭,故意辱罵巴大光,割席斷袍,徹底撇清關係,以保護他的安全。可是,此事他沒有提前對巴大光商量,擔心自己這樣做,這老小子當真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