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殤還記得,那年冬天,身為魔尊的父親,將他、娘親和弟弟趕出魔窟。
隻因,他的娘親是個卑賤的奴婢。
而他和弟弟,隻是魔尊醉酒之時,犯下的錯誤。
身上流著卑賤奴婢鮮血的他們,是魔尊的恥辱。
歐陽宇殤永遠不會忘記,被稱之為父尊的魔尊大人,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們娘三。
“從今日起,低賤的你們,滾出魔窟。”
這是身為父親的他,第一次開口和他們兄弟二人說的話。
冬天飄雪,異常的冷,剔骨的冷。
一個柔弱的母親,帶著兩個根本無法自立的兒子,又如何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間生存?
尤其……在娘三離開魔窟,逃竄到玄靈之界的大陸之時,魔尊夫人擔心他們兄弟二人日後折回,和她的魔尊之子爭奪魔尊之位,派來殺手,幾番追殺。
就在逃到月瀾大陸的第二年,目前為了保護他和弟弟,慘死殺手的手下。
那一年,歐陽宇殤便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小苗。
九歲的歐陽宇殤帶著弟弟躲避著殺手的追殺,不停的輾轉地盤,和乞丐為伍,街頭討得一點口糧。
這樣的日子,一晃又是三年。
這三年,歐陽宇殤的心,也越來越冷硬,心中的仇恨火苗,也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等待著怦然的爆發。
改變他命運的,便是這一天。
那是弟弟被乞丐騙去花樓,老鴇子想將弟弟作為男伶時,歐陽宇殤開始的爆發。
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釋放自身超強的凝氣,帶著與生俱來的魔窟之氣,讓他的師父……亦是被魔窟之人貶出來的邪神。
邪神,改變了他往後的命運。
他用了十年,將邪神所有的一切學以致用,利用自身的魔尊之氣,推翻了父親,屠殺了魔窟,將那魔尊夫人折磨七七四十九天,最後而亡。
他站在了魔窟最高之位,成為新任的魔尊大人。
這十年來,他受了多少苦,費了多少心力,他不想去計較。
他從不後悔,自己走上這條路。
至少,他保護了弟弟,讓歐陽升不必再跟著他躲躲藏藏,擔驚受怕。
原以為,他的生活,就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著冰冷的生活,站在這個冰冷的位置,走上他那個所謂的父親的道路。
就在抱著這種想法的時候,他,遇見了她。
一襲白衣如蓮的女子,墨色黑發竟有齊腿彎之長。
那張清冷絕容,隻是一眼,便令他的心,陡然間狂跳。
那女子站在高峰之上,風吹著那抹纖細的身影。
纖細如凝脂的素手,朝著天邊伸展開來,一道凝氣,從她的掌心釋放。
歐陽宇殤看得出來,這是預知之力。
這個女子,是巫族之人。
她似是透過預知能力,看到了什麼,清冷的美目,掠過一絲無可奈何。
似是想要拯救誰,卻又無能為力。
那種痛苦,那種彷徨不安的神情,令他突然湧動出一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這是第一次,他對一個女子,有了這種衝動。
良久,女子幽幽歎息一聲,就地而坐,望著萬裏無雲的天空,清冷的聲音,飽含無奈:“你說,這個世間,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呢?”
歐陽宇殤渾身一顫。
心以為,那個女子是發現了自己。
然,就在他準備現身,出現在女子麵前時,卻發現……
一抹頎長高大的身影,比他更快的出現在女子身後。
他就這麼親眼看著那個男子,緊靠著她而坐,長臂自然的攬過了女子纖細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