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人民醫院,一間單獨病房中,病床上躺著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他臉色蒼白,剛剛進行一次化療,他已經暈睡之中。
而在病床旁邊,正守著一位中年婦女和一位年輕女子,正是周冰雨和她的母親,而床上的中年男人是她父親周光年。
周冰雨望著插管暈睡過去的父親,她心裏難受不已。父親是今年六月份才檢查出晚期腫瘤,現在治療已經四個月,病情不是很客觀,還要繼續檢查化療,醫生也正準備到下個月手術,希望能切除腫瘤,不過風險很大,這也是周冰雨一家試試未做手術的原因。
周冰雨已經把父親公司變賣了,昨晚告訴才告訴父親,而且才讓周光年下決心動手術。雖然父親沒有責怪周冰雨,可她依然無法原諒自己,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才讓父親的公司落下破產。
“小雨,你回去吧,你爸爸又我照顧,不用擔心。”
周冰雨母親陳愛蓮拍著周冰雨的手,露出安慰的微笑,她也知道兒女心裏很難受和內疚,不過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講,隻要醫好周光年的病,已經是老天對她們的施舍了。
周冰雨握了握躺在病床上父親的手,她心中內疚,道:“我想再陪陪爸爸。”
陳愛蓮看著她,笑了笑,道:“你爸爸已經答應做手術了,他會好起來的,我知道你變賣公司心裏過意不去,可我和你爸爸也知道現在公司的情況,知道會遲早破產,你能把公司變賣得到五百萬,我和你爸爸已經很高興了。”
見兒女沉默的落淚,陳愛蓮抱著她的肩膀,露出痛愛的笑容,道:“小雨,你不要心裏有負擔,你爸爸會好起來的,今天你也忙活一整天了,該回去洗洗睡吧,這裏有媽媽照看,沒事兒的。”
周冰雨泫然欲泣,抱著母親陳愛蓮,慚愧說道:“媽媽,是我對不起爸爸。”
“好了好了。”
陳愛蓮安慰的拍著女兒周冰雨,道:“我們都不怪你,別自責了,快回去睡吧。”
“恩。”
鬆開母親的懷抱,周冰雨站了起來,她擦了眼角的淚花,看了看病床上的父親,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爸爸的,快回去睡吧。”陳愛蓮點頭說道。
周冰雨點了點頭,拎起自己的包包,對母親露出微笑,便走出病房。穿過長長的走廊,人來人往的醫院中,周冰雨腦子卻很亂,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現在自己把父親公司變賣了,已經成為一個無業遊民,雖然變賣父親公司的錢夠父親治病,她甚至也把車給賣掉了。現在她已經不是什麼公司老板了,隻能再找工作了。
走出醫院,周冰雨茫然的目光看著燈光璀璨的大都市,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中,所見到形形色色的人太多的她。一時間,仿佛變色黑暗起來,她不想回家,招呼一輛出租車,去了那個公園,那顆巨大的榕樹下麵。
看著這顆掛滿彩燈的榕樹,周冰雨仿佛回到六年前那個夜晚,那個男人跟自己提出分手的場景,心裏不免情緒複雜和傷感起來。
坐在榕樹下的長椅上,周冰雨打開手機,看著屏幕上顯出的自己與那個人的照片。心中一直無法忘記的她,依然還留戀著那段美好又痛苦的初戀,每次看見這個人,都令她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
可周冰雨知道,他無法再出現了,或者說,自己與他,沒有那種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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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是煩心出來走走的袁國華,卻也是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顆榕樹下,可卻讓他沒想到的是,見到那個一直埋藏在心中的女孩,靜靜的坐在榕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