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望著那破碎開來的白色冰塊,黑袍人微微抬頭,視線透過黑色鬥篷,在死寂的大廳中緩緩掃過。
雖然視線被黑色鬥篷所隔絕,不過他的目光所向之處,所有的人,都是臉色大變的將脖子縮了回去,閃移的目光,泛著驚恐,毫無目的移動著,再也不敢停留在黑袍人身上。
沐乃衣纖纖玉手緊緊的握著,俏臉略微有些發白的盯著地毯上逐漸融化的結冰,嬌軀輕微的顫抖著,這一個小時前還在大展宏圖的漠家大長老,現在,卻是當著她的麵,屍骨無存,兩種天差地別般的場景,實在是讓得人有些難以相信。
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沐乃衣緩緩的將內心的波動平息下來,不管如何說,經過三年的修行,她已經遠非是當年的那青澀少女,俏臉上的蒼白,逐漸褪去,美眸盯著黑袍人,道:
“不管你是誰,你與流雲宗,都是結下了恩怨,漠西或許並沒有資格讓得流雲宗與一名武皇強者起衝突,不過,流雲宗的聲譽,卻是值這個代價!”
“今日你當著東南省份眾多勢力首領以及我們的麵,斬殺了漠西,若是我流雲宗坐視不管,那些依靠著流雲宗的其他勢力,恐怕將會感到心寒。”
黑袍下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竟然能夠無視他氣勢壓迫的沐乃衣,半晌後,微微搖著頭,低聲道:“我與你們流雲宗,遲早都是對立,所以,你這番話,就多餘了!即使今日不殺漠西,日後,我也會找上流雲宗,到時,恩怨,恐怕將會更加劇烈化,所以,你這番話,對我沒用。”
“閣下究竟是誰?”聽得黑袍人此話,沐乃衣柳眉輕蹙,忍不住的喝道。
“日後你自會知曉。”黑袍人淡淡的回了一句,旋即不再理會沐乃衣,轉過身來,緩緩對著那臉色慘然漠家子弟行去。
“交人!”在漠藍兩米之外停下腳步,黑袍人的聲音,淡漠如冰,其中所蘊含的許些未曾消散的殺意,讓得漠藍心中有些顫抖的清楚,若是自己等人再遲延,恐怕下次化為冰塊的,便應該是自己一行人了。
“大人…人馬上便到。”聲音兀自有些顫抖的回了一句,漠藍腳步哆嗦著後退了兩步,這才覺得稍稍心安。
“五分鍾。”
黑袍人沒理會漠藍的退縮,冰寒著語氣吐出三個字,然後便是猶如木樁一般,站立在大廳中,靜立不語。
聽得這三字,漠藍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趕忙揮手叫來一名漠家子弟,臉色慌張的讓他趕緊去催促。
寬敞的大廳之中,在那些巨大的台柱之上,還掛有象征喜慶的紅色字體,然而此時,這些喜慶的紅色,在大廳內的眾人看來,卻是這般讓得人苦笑,恐怕等今天一過,剛剛做完喜事的漠家,就又該準備喪事了。
一道道目光在大廳中掃動著,當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那矗立在大廳中央的黑袍人之後,所有人心尖,都是狠狠的顫了顫,那將他們壓得毫無脾氣的漠家大長老,可到了這位更加恐怖存在的手中,卻是猶如那一團軟泥一般,想如何捏,便如何捏,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這種強者,顯然已經不是他們這種層次可以接觸的,此時的他們,隻能在心中暗暗的猜測著,這漠西,究竟是踩了多少狗屎,方才能夠把這種站在帝國巔峰層次的強者,給吸引過來,並且被之斬殺。
大廳之中,人頭聳動,可卻是鴉雀無聲,詭異的場景,讓得大廳內彌漫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
站立在原地,黑袍人腦袋微微扭動著,眼角餘光透過黑色鬥篷,最後掃向那站在頂梁之上的一個模糊黑影上,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一切順利。
波塞冬站在橫梁上,察覺到下方黑袍人隱晦的目光,他遲疑了一下,也是點了點頭,不過在點頭時,那黑袍下的蒼老臉龐,卻是噙有幾分茫然的疑惑,因為,在先前的時候,他似乎隱隱的感覺到,下方的大廳中,隱匿著一股極為隱晦的氣息,然而這種感覺,隻是極為模糊的感應,模糊的程度,甚至讓得波塞冬自己都是有些拿捏不準。
並未發現黑袍下波塞冬的疑惑表情,就在黑袍人靜靜的數著分秒時間之時,那手指上的漆黑戒指,卻是忽然輕顫了顫。
戒指的輕微顫抖雖然細微,不過卻並未逃過黑袍人的察覺,當下在心中愕然的輕聲詢問道:“老師,怎麼了?”
“小心點,不知道為何,我似乎隱隱感覺到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天老蒼老的聲音,帶著許些凝重與疑惑,在沐辰心中響起。
“呃?什麼意思?”聞言,沐辰微微一愣,錯愕的道:“熟悉的味道?”
“在你先前借用我的靈魂力量爆發的那一霎,那股原本隱匿得極為完美的味道,方才有些波動,不然的話,恐怕連我也不能察覺。”天老沉聲道:“而且,這股味道,讓得我有些熟悉…說不得,曾經和以前的我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