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那在廣場之上緩緩響起的聲音,沐辰那即將踏下台階的腳步猛然一滯,背對著廣場,仰頭長長的吸了一口空氣,袖袍中的拳頭,卻是微微緊握了起來。
巨樹上,波塞冬眉頭也是在此刻緊皺而起,目光掃向廣場中央,那裏,雲空等人的臉色,似乎很是有些怪異。
“該死的,難道...被認出來了?”波塞冬低低的喃喃了一聲,體內雄渾星力,卻是悄然的運轉了起來。
廣場之上,隨著雲空的聲音,那一道道目光,再次投注到了即將踏下台階的削瘦的背影之上,沐乃衣抹去嘴角血跡,抬頭眼光複雜的望了一眼沐辰的背影,旋即轉身對著雲空等人道:“大長老,今日比試,乃衣的確技不如人...”
“乃衣,這並非是因為比試之事,你暫且站開一些。”雲空擺了擺手,臉色卻是出人意料的顯得有些嚴肅。
瞧得雲空的臉色,沐乃衣一愣,略微遲疑了一下,也隻得點了點頭,拖著受傷的身體,緩緩退到了一旁,而那裏的幾位流雲宗弟子,趕忙起身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
“怎麼了?”巨樹上,猛獁等人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茫然,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臉疑惑。
“難道那雲空因為比試輸掉,還想將人家強行留下不成?”風百裂笑道。
“他可不敢做出這種讓得流雲宗名聲大跌的蠢事來。”猛獁搖了搖頭,忽然轉頭望著後麵的波塞冬,疑惑的道:“海老頭,你怎麼了?”
因為猛獁身為煉藥師的緣故,所以靈魂感知力比風百裂都要強上不少,故而他能夠極為敏感的察覺到波塞冬體內忽然洶湧起來的星力。
“沒什麼。”搖了搖頭,波塞冬隨口回了一句,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沐辰的背影,如果今日他的身份暴露,那麼,可就真的有些麻煩了啊。
場中,當雲空先前的聲音落下之後,便是陷入了一片沉默,隻有那無數道摻雜著疑惑的目光,注視著那一動也不動的背影。
雲空死盯著那道單薄背影,淡淡的星力波動在手掌之處醞釀著,隻要沐辰有著任何逃跑的舉動,那麼他便會立刻將之阻攔而下。
安靜的廣場,氣氛沉悶而詭異。
安靜持續了半晌,那道猶如石雕般的背影,終於是略微動了一下,而隨著其身影的抖動,雲空眼睛也是緩緩眯了起來,身體略微前傾,猶如那即將俯身下衝抓尋獵物的蒼鷹。
“雲空長老,何事?”突如其來的淡淡聲音,終於打破了廣場的安靜,也讓得雲空前傾的身體略微一僵。
場中無數道目光再次轉移,不過現在,卻是全部轉到了雲空身上,除開那少許人之外,大多數的流雲宗弟子,都並不清楚在這種時候,為什麼雲空會忽然出言將沐辰阻攔而下。
在眾目睽睽之下,雲空緩緩站起身子,目光陰厲的盯著沐辰,沉聲道:“不知道沐辰先生是否聽過幾個月之前,我流雲宗外門執事,漠家漠西之死的消息?”
雲空此話一出,廣場上頓時響起了一些竊竊私語,漠西在流雲宗地位並不低,而且由於其出色的交際手段,因此在宗內關係也還算不錯,當初他的死,也在宗內掀起了一陣騷動,而執法隊也特地前去石鹽城調查過,不過所得消息甚微,隻知道出現了兩個實力極強的神秘人,然後將漠西擊殺。
可關於那兩個神秘人的消息,流雲宗卻是並沒有太多的消息,因此,漠西的死,一直是一些與之關係不錯的流雲宗長老們心中的刺。
然而在這種時候,雲空忽然提起這件事,無疑是有些牛頭不對馬嘴,難道他還認為,擊殺漠西的人,便是沐辰吧?
心中閃過這一念頭,眾人便是有些好笑,要知道,漠西可是晉入武靈強者多年,沐辰卻頂多隻是一個大武師而已,兩者間的差距,宛如天地之隔,沐辰怎麼可能與這件事扯上關係?
沒有理會廣場的竊竊私語,雲空隻是死死盯著沐辰,等待著他的回答。
袖袍之中的手掌輕微顫了顫,沐辰緊抿著嘴,心中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加劇的心跳,慢慢轉過身來,再次麵對著那龐大廣場以及其中無數流雲宗弟子,淡如清風的聲音,回蕩著廣場:
“雲空長老此話是何意?難道你還以為漠西是我所殺不成?”
“是麼...”低笑了一聲,雲空指向一旁的葉執事,低沉的聲音響徹而起:
“乃衣與葉執事當初剛好參加了漠西的壽誕,所以正好在現場,其中葉執事,更是親自與那名神秘人交過手,在交手過程中,他看見了對方的麵貌,不過由於是匆忙一瞥,所以略有些模糊,因此,直到剛才,他方才敢確定,那個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