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梅住在一個稍偏遠的區域,因為剛剛新開發不久,房租應該不是很高,不過有寬敞的馬路,稀少的行人,車子可以一直卯足勁頭開,一道被雨水洗刷過得綠色隔離帶顯得生機盎然。
“屋子亂的很,還沒收拾清楚,不過現在好多了,昨天你估計都沒有立足之地。”藍梅身著淺黃色的運動衫,裹著一道頭巾,把頭發束了起來,看到白詩是衛衣,不由得一笑。
“很少看到你穿運動裝啊,看起來萎靡不振的。”
“這幾天沒去上班,隨便穿著,再說,手碰了點皮,方便些。”他稍稍活動了一下插在兜裏的手掌,也沒伸出來。
“沒事吧。”
“沒事沒事。明天就好了。”
“嗯,抱歉啊,讓你跑過來,但確實我需要一個人幫忙,可是你又手受傷了,沒想到,還是算了。”
“沒事的,沒事的,就是一點皮傷,都沒傷到骨頭,你看你看。”白詩伸出幫著紗布的雙手。
“真的沒事兒?”
“沒事,和我還見外什麼。”
“那好。你幫我做一件事情。這邊有幾個箱子要搬到那間裏麵的臥室裏,書房放不下。可以嗎?會不會讓你二次受傷啊,等著胖子回來,他也沒有消息,都不接我電話。”
“沒有問題啊,他可能在忙,他也沒有接我的電話,都一樣的。”
“真是稟性難移。”
“怎麼了?”
“他答應過我,會因為我改變不好的習慣,前段時間蠻不錯的,最近又像以前那樣邋遢了。”
箱子蠻重的,白詩掃了一眼,總共有四個箱子,像是裝滿了書。
“他就那樣,我太了解他了。這是和你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是在去年山裏泡溫泉認識的吧,我聽到他說過,講得繪聲繪色的。”
“才沒有,他又再和你們吹什麼牛皮。我和他在三年前就認識了。在納木錯的時候,我高原反應,高燒不止,是他把大衣脫給我,把我從湖的一側背回旅行車上,別人替他背,他還不答應,傻裏傻氣的,回拉薩的時候,我沒事了,他倒去輸液去了,我還守了他三天三夜。醒來的時候,他做了一件讓我現在想來啼笑皆非的事情,他一下子把我按倒,吻我,說觀察了我一天,他喜歡我。”
“他是真心的。”白詩不由地長籲一口氣。
“那個時候誰知道!現在想來他是蠻可愛的。我給了他一個耳光,看著他的猥瑣樣,我當時沒覺得後悔。後來,他真的沒和我再說話,隻是我要背包,要拿東西,他一鼓氣全部拿過來,一直幫我拎著。我那個時候,其實在心裏注意上他了。但是更多的是覺得虧欠他。可是在回重慶的前一晚,他生病了,高燒一直沒有退,不斷咳嗽,我們急著把他送到醫院,醫生說他有肺病,需要觀察。我就沒有跟大夥走,一直陪著他,他昏迷的時候,一直抓著我的手,我醒著的時候他沒鬆手,我醒來的時候也沒鬆手,有時去一趟洗手間,都不容易掙脫,他扣著我的手,我在懷疑他還是在觀察我,在考驗我。他總給我流氓兮兮的感覺。他沒有和你說起過這段經曆?”
“沒有,估計是覺得這件事見不得陽光。”
“你知道的,胖子的那種表情,不了解他的人會覺得他是一個痞子流氓無所事事的,其實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還是蠻不錯,靠譜的一個人,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次改變之後,之前是不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從拉薩回重慶,他一直笑嗬嗬的,一直傻笑,看到我就傻笑,我有時覺得她就在調戲我,我索性不理他了。他像小孩子要吃糖似的問我為什麼,攪得我一直冒火。他很認真地對著我說:我會改!但是我確實想和你在一起,你怎麼煩我都可以。其實,那個時候,我心裏已經接受他了。經曆了那麼多,其實我已經認識他了,隻不過,女人總需要一個衣架,她需要把那家美麗的衣服撐起來欣賞,不容得被男人隨意拋棄在一邊,那是女人在接受一份情感之前的最後一份珍貴的童貞。後來你知道的,一年之後,不知道他有沒有改變,我沒有感受到,但是,我答應他了,在一起了。”
“稟性難移啊。”
“是吧。”藍梅低頭清理低櫃裏的衣物,不時莫名的一笑。
箱子有點重,白詩試了一下難以搬到臥室去,他隻有把轉輪椅推過來,把箱子放上去,再推到臥室去。來返幾次後,箱子整齊地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