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鬱微笑著回答,並且示威樣的揮了揮手中接到的箭矢。
理由。左鬱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但是明顯為難住了早有準備的卡。怎麼說,他也畢竟還屬於一個孩子,雖然從年齡上看,絕對要超出左鬱許多。
精靈一族,其平均接近四百的壽命一直是其他種族猶為羨慕甚至嫉妒的一個方麵。貼近自然,甚至與自然相互交融是其壽命悠長的一個原因,但更多方麵,則是精靈一族萬千年來一直堅信的所謂女神的眷顧了。左鬱對這些說法倒一直沒有特別的感覺,就算來到這個世界,他也沒有感受到或者說真正相信有所謂的神的存在。而從一些科學的角度來講,精靈族的普遍長壽,其生理結構是一方麵,另一點,就是他們萬年不變的生活習性,太有養生的意味了。
卡是驕傲的,這一點從他的一些表現追究可以看出個大概。但是這一類的極其驕傲的存在,卻很少有跋扈的意思,講理或者說少有的風度,他們更為追求。左鬱其實並沒有知曉卡身份或者是在這些小精靈中的地位的意思,甚至根本就提不起一點興趣。他之所以如此為難,則大多是童心頓起,想要開心開心的緣故。
艾爾斯似乎也沒料到左鬱竟然會說出如此的話,直接將卡杵在了原地。但是作為為數不多的朋友更是好朋友,她也必須站出來做一些圓場。盡管她也知道,自己的話起不了多少作用。
“卡,我們練箭。”
艾爾斯的聲音有些低沉,甚至隱隱能聽出些哀求的意思。這可讓左鬱有些為難了,怎麼說,他也算是艾爾斯帶出來的人,而這些小家夥,從某些方麵來說比一些大人還更要麵子。
死要麵子。
上前幾步,左鬱將手中的箭矢隨手拋給呆立的卡,然後轉身:“艾爾斯,借你的弓用用,行不?”
艾爾斯不明所以,在看了看卡之後,還是猶豫著將簡陋的短弓遞過。
左鬱走到卡麵前,俯身揀起卡剛才並沒伸手接住的箭矢,然後搭在弦上試了試,道:“比一場?”
是比一場,而不是切磋一場或者說自己表演一下。
很顯然,卡對左鬱的提議有了極大的興趣,同時也收斂了剛才賭氣式的沉默。孩子就是孩子,隻要順著他的意思,不在戰略上忽視他或者小看他,往往都能起到明顯的效果。
其他的一些站得較遠的小精靈,很顯然對這個人類的好奇也自然轉變成了一種隱隱的期待。就連左鬱也能看出,艾爾斯和卡這兩個小家夥對這些普通的小精靈並不怎麼感冒,反過來說,應該也是一樣。
不管什麼地方的什麼位置,都有著明顯的所謂圈子。而這些圈子的形成,性格是一方麵,身份地位也占著很大的成分。左鬱無意去揣測別人的圈子,隻是因為艾爾斯的緣故,才不願意因他而讓本來就很小的兩人圈子,再發生什麼矛盾或者隔閡。他自己尤其是在地球的時候,對這樣的情況可是十分熟悉,而就算到了暗黑的世界,也並沒有有明顯的改觀。至於小說中的所謂穿越光環,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個不大不小的狗屁而已。
比一場簡單,至於怎麼比,左鬱當然還得看東道主。
左鬱握上艾爾斯的短弓,其實就在瞬間感覺一種這一生也隻感覺過一次的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若不是眼睛以及感知都沒消退,他完全會懷疑有回答過去的感覺。曾經在記不清的某一天裏,自己接過老紮克為他製作的一把弓也有著今天這樣的同樣的感覺。而那一次,手裏的弓比艾爾斯的這把弓還要重些,還要簡陋些。
“三十米固定站姿射擊,有沒有問題?”
艾爾斯很好地扮演了解說和聯絡的角色,這句話也大致是對左鬱單方麵說的。作為早就認定的朋友,她當然不會將卡置於一個相對不利的地位,就算這個叫做左鬱的人類箭術夠好,甚至超出卡和自己太多,也至少讓卡有一個發揮的餘地,而且是不打折扣的發揮。
左鬱一愣,隨即笑著點頭。
三十米,多麼熟悉現在卻顯得有些陌生的距離。
自從來到暗黑的世界,自從對所謂的戰職者體係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左鬱便將這個距離直直銘刻在了心底。而那一些記憶猶新的鍛煉,和各種各樣的野獸的周旋,以及對擰弦技巧的摸索,都成了一種幾乎永恒的回憶。無時不刻,也始終有著這個距離相伴相陪。
搖了搖頭,左鬱正好對上卡看過來的絲毫不讓甚至帶著一些真正戰鬥意味的目光。他無奈地笑笑,做了一個手勢。
“你先。”
艾爾斯已經在左鬱愣神之間在距離三十多米的一顆枯死的大樹上標定了一個靶子,——一個直徑大約在三十公分的並不太規則的用箭矢刻畫出來的圓圈。這片森林有多大左鬱並不知道,但就這些隨處可見的雖然巨大但枯死量很多的情形來看,這森林也是處於一個相對貧瘠的邊緣。或者說,這些精靈們的生存之地,已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