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死誌(1 / 2)

風源見自己形跡已露,也不驚慌慢慢站了起來,輕輕拍去身上的泥土殘葉,輕輕一笑雪白的牙齒在朝陽下絢出一片亮光。費墨華靜靜看著這個少年,年歲不大,但神情氣度非可常人比擬。長相雖然平凡但一雙黑若點漆的眸子中似可容大千世界。

“天宇宮,費墨華。”

“風源,本山獵戶。”

“有禮” “不敢”

“請問兄台可見一年輕男子,身著黃衫,氣宇軒昂,樣貌英偉。或者身邊還有其餘三人,一著紅衣樣貌堅毅,一藍衣女子秀雅慧麗,一年輕壯士,敦厚樸實。”

風源心裏一痛冷冷回道:“未見”

在他身邊的其餘幾位天宇宮弟子可不願意了,七嘴八舌地紛紛嚷道:“小子,你別不識好歹,要不是大師兄救你,你還會有氣嗎。”一人道:“小子,我們大師兄問你話已是給你天大的麵子了,怎麼了,你還挺有脾氣的啊。”又一人道:“大師兄,我看也別問了,用拘魂術一問就什麼都知道了,何必和這小雜種廢話。”

“你說誰是小雜種!”風源雙目慕地變的通紅,一股滔天恨意殺意澎湃而出,直撲說話那人。那人被風源一瞪心神猛振好似看到一匹無敵凶獸要對他猛撲而噬,急急後退了一步,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費墨華身形微微一閃擋在風源麵前,一雙丹鳳眼透出萬千冰雪猶如冰河天降牢牢罩住風源全身。風源被他目光一逼渾身打了個冷顫,雙眼紅光漸退,恢複正常。

“兄台好象身有痼疾,可否容我一觀?”

“不牢費心,我自己可以診治。”

“如此說來,兄台不知我所說幾人下落?”

“不知”

“這樣啊。”微一沉吟,回首冷道:“蔣明海,還不快給這位小兄弟陪個不是,若不是身在宮外,我定治你口出不遜之罪,此事一了回宮麵壁三月。怎麼?還不過來快快賠禮。”

“是……是!”那被喚做蔣明海之人來到風源麵前,雙手一拱勉力道:“請兄台恕我不禮之處。”

風源將身一躲避了開去冷冷回道:“不敢,小雜種不敢,莫得汙了你的眼睛。”

“你……”蔣明海猛一抬頭,雙目中火光隱然顯是動了真怒。

“下去。”費墨華開口斥道,蔣明海把頭一低咬咬牙後退一旁不再言語。

伸手在懷裏摸出一個羊脂玉瓶,費墨華笑道:“兄台,怎麼?若有不滿可對我發泄。”

風源看著費墨華那一雙眼中透出的真摯之意,心裏一動旋即又被恨意淹沒。哼了一聲道:“若沒其它什麼事,我就走了。”

“且慢”費墨華伸手一攔,將手中小瓶遞到風源麵前真誠道:“此丹名曰雪蘿,治內邪補真元,兄台若有什麼不適可當得一時急用。”

風源看著對方一雙眼中透出的拳拳關懷,微一沉吟伸手接過塞進懷裏,再也不看一眼,穿出眾人包圍沒入林木深處。

“大師兄”“大師兄”眾人紛紛喊道,費墨華微笑擺手阻住眾人牢騷,猛地林木深處射出一支箭來,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咄”的一聲紮在不遠的樹木上,箭杆上綁有一塊撕下的衣帛,早有一人急步上前取下箭杆解下衣帛雙手奉到費墨華麵前。費墨華伸手取過打開隻見上麵石墨劃的簡單地形,盡頭處標一黑點。點點頭向遠方消失的人影微一拱手,謝了!微不可聞的聲音消散在涼爽的晨風中。

伏在茂密的草叢裏,望著下方猶如鬼蜮修羅般的景象,風源牙緊緊咬著,唇角慢慢沁出一縷血絲。

幾天不見,小小的山村中已成為群魔眾妖亂舞之所。村口大樹上吊著一具具剝皮屍體,紅淋淋肌肉上布滿爪痕牙印,地上盡是黑褐血塊。一具具行屍遊蕩穿梭在四周山地,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妖魔在那裏擺出千種姿態。有三五一堆打鬥嬉鬧,有兩四一夥拋擲人頭為戲,還不時有活人在妖魔群中慘嘶受罪,胳膊喀拉掰掉,大腿上筋肉全無露出白色骨頭,臉上血肉模糊,鼻子的地方隻有兩個黑糊糊的窟窿,眼珠被扣出咬嚼在狂笑的利齒血口中,還有的頭頂天靈蓋被掀開,有妖獸拿毛茸茸爪子撈那白花花熱騰騰**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