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托托故意想氣氣他為什麼不可能?你以為你織的那張破網很厲害嗎?”

蜘蛛停止了嘮叨,側耳聽了一會兒,說哈,我聽出來了,你就是那個從我的網中逃掉,並且還把我的網弄破了的家夥。你到底是誰?”

托托說我是螞蟻托托。”

“什麼?什麼?你是一隻螞蟻?這不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什麼樣的螞蟻也不可能從我的網中逃脫!”

托托說我就是一隻螞蟻,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蜘蛛的聲音很沮喪,甚至還帶著一點哭腔。他又開始自言自語似的嘮叨完了,完了,我羅克織的蛛網曾經在織網比賽中得過金獎,被評委們譽為加裏加裏島上最完美最結實的蜘蛛網。從來沒有一個落網者能從我的網中逃生,我的網甚至還網住過一隻巨大的蟬。可是現在,我大名鼎鼎的羅克織的網竟然沒能網住一隻螞蟻,這讓我怎麼能相信呢?”

托托覺得很好笑,就問他:“那麼大名鼎鼎的羅克先生,你究竟要怎樣才能相信呢?”

羅克說除非等到天亮以後,你讓我仔細看一看你,我才能相信。”

托托說:“這好辦,今天晚上我就睡在這裏,等到天亮,我讓你好好看看就是了。”

第二天早晨,托托一覺醒來,想起昨天晚上和蜘蛛羅克的約定,就四處看了看。可是周圍並沒有那張殘破的網,隻有一張十分精美而完整的蛛網架在旁邊不遠處的草叢間。托托正在疑惑,卻突然聽見羅克那又細又高的聲音在喊:“喂,螞蟻托托,你醒了嗎?”

托托循聲望去,隻見一隻黑色的蜘蛛正穩穩地守在那張蛛網的正中央。那正是羅克。昨天晚上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托托還是很快就認出了他。讓托托感到吃驚的是,昨天晚上他把“明亮”救出蛛網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從那時到現在,不過才幾個小時的時間,羅克竟然已經把蛛網完全修補好了!

托托飛過去,靠近羅克說現在你可以相信我是一隻螞蟻了?”

羅克忽然冷笑起來,說你明明知道我們蜘蛛都是高度的近視眼,隻能感受光線,卻什麼也看不見,還故意要尋我的開心。”

托托很感意外。他想查看一下電腦中有關蜘蛛的資料,看看這個羅克是不是在說慌,可是偏偏這時候電腦資料庫的門又像是上了一把生鏽的鎖,怎麼也打不開了。於是托托就問他:“既然你看不見,那你幹嗎還說到天亮了要好好看看我?”

羅克振振有詞地說我所說的‘看看’,其實是指‘摸摸’。對我們這些瞎子來說,手就是我們的眼睛。用手摸摸就等於用眼睛看看了。”

托托說噢?那麼你打算怎麼‘摸’我呢?”

羅克說你瞧,昨天夜裏我已經把網修補好了。你可以再飛進我的網裏一次,這樣我就可以好好‘看看’你了。”托托說原來你是想讓我自投羅網呀!”

羅克訕訕地說我可沒有任何壞心眼。我真的隻是想讓自己相信,我的網當真是被一隻螞蟻撞破的。隻要我能證實這一點,我寧可以後再也不織網了!再說,反正我的網也網不住你,你有什麼可害怕的?”

托托說我並不是害怕你,我隻是不想讓你以為我是個傻瓜。”

羅克嘲諷地說我知道你不是個傻瓜,卻是個膽小鬼。昨天夜裏不知是誰暗中幫了你,不然就憑你一隻小小的螞蟻怎麼可能掙脫我羅克織的網?!”

托托微微笑了笑,說:“羅克,你不必對我使用激將法。我答應你就是了。”說著,托托輕輕地把一片草葉丟進了蛛網裏。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羅克依然穩穩地守在網中央,根本不為所動。

羅克冷冷地說你這種小把戲騙不了我。我們蜘蛛雖然都是大近視眼,但我們卻可以通過網絲的震動來判斷是否有獵物落網。我們的腳上有一條非常狹小的裂縫,可以感知每秒鍾高達20到30次的震動。依靠它,我們可以準確無誤地判斷出落入網中的是樹葉、草根之類的廢物,還是可以入肚的獵物,以及這個獵物的大小等等。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如果你沒有膽量跳進我的網中,那你盡可以悄悄飛走。我又沒有長翅膀,沒有辦法把你追回來。”

托托站在附近一根高高的枝條上,居高臨下地仔細觀察著羅克重新補織好的這張蛛網。不知為什麼,托托總覺得這個羅克像是一個陰謀家。既&他明知道他的網網不住自己,為什麼還要想盡辦法、費盡心機讓自己再往他的網裏撞一回呢?

羅克的網是圓形的,周長大約有一米多。從網的中心向四周共有21條呈輻射狀的線。一陣微風吹過,蛛網便會隨之輕輕搖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是托托卻知道它的厲害。說實話,咋天晚h若不是托托急中生智,讓自己的身體像陀螺一樣飛轉起來,也很難那麼輕易地把“明亮”救出來。

羅克雖然是一個大近視眼,卻好像可以把什麼都看得很清楚。他說我知道現在你一定在研究我的網。我們蜘蛛的網的確非同尋常^我們的蛛絲直徑隻有0。002毫米,相當於人的頭發直徑的十分之一粗,而它又是由6000根

更細小的微絲巧妙搓合而成。它有極好的彈性,像在加裏加裏島這樣的潮濕環境裏,它的伸長率可以達到50%。也就是說,一根10厘米長的蛛絲可以被拉長到15厘米依然不會斷裂。所以,蛛絲的耐拉力是同等粗細的金屬絲的10倍。同時,蛛絲的重量又非常輕,打個比方說,如果用一根蛛絲纏繞地球一周,那這根蛛絲的重量也不過是200克。就連人類對我們的蛛絲的神奇功能都羨慕不已呢。他們模仿我們的蛛絲生產出了許多像尼龍之類的化學纖維產品,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種產品能與我們的蛛絲相媲美。”

托托說你們的蛛絲的確很了不起,不過很可惜,昨天晚上我沒能看到你羅克是怎樣織網的,那情景一定也很精彩。”

羅克聽了托托的讚美,得意地笑起來。他說其實你就算看見了,也是白看,因為我們蜘蛛織網時的動作稱得上是天下最優美的,同時也是天下最快速的,你的眼睛根本不可能看得清。而且我們蜘蛛都是天才的數學家。我們所織出來的蛛網都充滿了複雜的幾何圖形,這些圖形有時候人類用他們最先進的繪圖儀器,按照他們總結出來的各種有關公式得畫上好兒天,也未必能夠準確地畫出來,但我們卻隻需要一個小時就可以完成了。所以要想真正把我們的網看明白,必須得有很高深的幾何知識才行。你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螞蟻,跟你說多了也沒用。”

托托很服氣地點點頭說我承認,你就是再給我講上三天三夜,我也很難看懂你這張網的全部奧妙。不過,我還想知道,你們蜘蛛的絲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羅克說在我們蜘蛛的腹部末端有三對專門放絲的突起。這些突起與我們體內的絲腺相連。絲腺能分泌出一種由蛋白質組成的絲液。這種絲液通過突起上的數千個細微的小孔排出體外,一遇到空氣就立刻凝結為蛛絲。而且我們的絲腺有好幾種,每種絲腺所分泌出來的絲功能也都不一樣。比如說,有的絲腺分泌出來的絲是專門用來織網的;有的絲腺分泌出來的絲是專門用來製作卵囊撫育後代的。還有一種絲腺分泌出來的絲,是專門用來捆綁落網獵物的。”

說到這裏,羅克故意停頓了一下,他不屑地撇撇嘴:“我知道你這樣甜言蜜語地稱讚我是什麼用意,反正你是不敢跳進我的網裏了,所以我也不妨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哪知他的話音剛落,就覺得腳下的蛛網一陣晃動。緊接著就聽見托托說:“喂,現在我已經跳進來了,你可以來好好‘看看’我了。”

羅克卻沒有立即采取行動,他在想,這隻可惡的螞蟻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但很快,他就確信托托確實是跳進了他的網裏。

他心裏一陣狂喜,可是接著又不禁狐疑起來。

如果這隻螞蟻是因為愚蠢而自投羅網的,那麼他當然可以放心大膽地把他“看”進肚子裏去;可是托托分明早已經看穿了他的計謀,為什麼還敢往網裏跳呢?突然之間,蜘蛛羅克竟然對自己的網失去了信心。

當羅克慢慢地向托托靠近的時候,他又聽見托托說:“羅克,在你‘看’我之前,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想問問你。這蜘蛛網粘乎乎,誰落到網裏都會被粘住,為什麼你們蜘蛛自己卻可以在網上行動自如呢?”

羅克說你倒是一隻很好學的螞蟻,我可以告訴你。我們蜘蛛的腿裏麵沒有長肌肉,而是充滿了一種液體。我們一方麵依靠調節這些液體的壓強,使八隻腿能夠在搖搖晃晃的網上保持平衡,自如行走,另一方麵,這種液體還是一種潤滑劑,能防止我們自己被蛛網粘住。現在你明白了?”

托托長長地吐了口氣,說明白了。現在我就算被你‘看’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托托這話就讓羅克更加猶豫起來。托托仰麵躺在蛛網上就好像是躺在沙灘椅上似的輕鬆愜意。羅克圍著他轉了好幾圈,最後終於一咬牙,悄悄舉起了那又彎又尖的致命的毒螯。原來,羅克是隻可怕的毒蜘蛛,他引誘托托自投羅網,就是想毒殺托托,出一口惡氣,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托托是一隻毒不死的“機器螞蟻。托托不想再跟他糾纏,一動不動地讓他想了蜇了幾下之聲,就騰空而起,飛走了。

討厭的“不臭”

“不臭”在空中得意地笑起來:“哈哈,你這隻醜八怪瘦猴螞蟻,你以為我‘不臭’真的怕你嗎?你也不過就會在地麵上逞逞威風,有本領你也飛起來,咱們來個‘空中格鬥八百回合’,你敢不敢?”

懲治了陰險的蜘蛛羅克之後,托托又在加裏加裏島上逗留了一個多星期後,又結識了島上的許多有趣的蟲子。有被譽為“蟲國西施”的蝴蝶,有長著兩對漂亮的大翅膀的蜻蜓,還有號稱是跳高“健將”的蝗蟲等等,等等。後來,托托打算離開了,畢竟他不是一隻普通的螞蟻,不可能永遠呆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海島上。他本來可以動用那對神奇的小翅膀,可是不到關鍵時刻,他不想那麼做。

托托想用那對大翅膀飛離加裏加裏島,可是他又不知道加裏加裏島離大陸到底有多遠,所以不敢貿然出發。因為要飛越茫茫無邊的大海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很可能就是一段中途無法降落的超長距離飛行。雖然說隻要有充沛的陽光,托托就會有使不完的勁兒,可是一垃在大海上遇到陰雨天,或者是遇到風暴呢?離開西西博士之後的這段冒險經曆,已經使托托學會了凡事三思而後行。他曾經冒險去向一隻鷗鳥打聽過,哪知道卻差點被那隻鷗鳥吞進肚子裏去。

正當托托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的時候,有一天,他突然發現在離加裏加裏島幾海裏遠的海麵上出現了一艘巨大的輪船。托托高興極了,立刻展開翅膀奮力向輪船飛過去,飛到近前托托看明白了,原來這是一艘客貨兩用船,名字竟然就叫做“飛蟻”號,多麼有趣的巧合!“飛蟻”號是開往皮加港的。

托托飛上了“飛蟻”號,開始了一段海上旅行。本來這段旅程應該是很有趣很愉快的,可是就因為意外地遇到了一個令人討厭的家夥,結果被弄得一團糟。

這一天,托托正躺在“飛蟻”號的艙頂愜意地吹著海風,曬著太陽,身邊突然“嗡嗡”地飛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老兄的長相倒是挺威風,一對淡金色的半透明的翅膀,紅頭綠身,體態肥碩,隻是全身長滿了令人作嘔的細毛。待他看清了托托,不禁暗暗吃了一驚。因為他原來以為托托是他的本家小表弟,一隻黑色的小家蠅,沒想到落到眼前才發現,原來卻是一隻長著可怕的大顎和蜇刺的飛螞蟻。

他馬上就露出了一副討好的笑臉,“您好呀,尊敬的螞蟻先生。”

托托瞟了他一眼,不知為什麼,托托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滿臉堆笑的家夥。托托懶懶地問他你是誰?”“我是……我是一隻蒼蠅,我的名字叫‘不臭’。”

“‘不臭’?這叫什麼名字?不臭,難道你還很香嗎?”“不臭”有些尷尬,急忙說其實,其實我雖然叫‘不臭’,但也實在不香。我之所以要起這麼個名字,就好像,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