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隻猶豫了一秒鍾,便果斷的順著笛音的方向走去。
反正自己現在也已經迷路了,與其在這裏糾結挨凍,倒不如過去看看呢。
到時候直接和吹笛子的人問路不就可以了嗎?
林浣溪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然後便加快了腳步。
越是靠近,笛音便越發的清晰起來,時而婉轉縹緲,猶如天籟之音,纏綿回響,時而清越激昂,宛若鬆濤陣陣,百鳥高唱。
林浣溪終於在長廊的盡頭看到了吹笛者的真麵目。
此時,天空中的烏雲已經緩緩散開了,清冷的月光如水如華,從天際邊傾瀉而下,將整個世界渲染的如夢如幻。
十幾株白梅樹在寒風中挺拔搖曳,不時有純白的花瓣飄飄灑灑,暗香浮動,醉人心脾。
一襲烈火紅衣與純白花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一點兒也不顯得突兀,紅白相映,聖潔而又邪魅。
寬大的雲袖上,用純黑絲線勾勒出的曼珠沙華,顯得唯美而嗜血。
三千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腦後,卻不顯半點疏狂,反而讓人覺得清雅至極,又邪魅非常。
一支玉笛橫在唇邊,修長的手指在月光的映照下,越發顯得瑩潤如玉。
林浣溪倚在廊柱上,不由的看癡了,聽癡了,整個人都沉醉在這其中,眼角竟不知何時滾下了淚滴,冰涼一片。
笛聲早已停止,可林浣溪卻還似是沉浸在其中而無法自拔。
直到,一道邪魅卻又空靈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你的淚,也是澀的。”
林浣溪這才猛然回神,纖細的身子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有些慌亂的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這才抬眸看過去。
瞬間,便是滿眼的驚豔。
這個男人,美的讓人感覺窒息。
林浣溪微微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再睜眼時,雙眸中便已恢複了原本的淡然:“你是什麼人?”
紅衣男子垂頭打量著林浣溪,狹長的眸子中彎著一絲淺薄的笑意:“你又是什麼人?”
“我是瑞王府的客人,隻是不小心迷路了。”林浣溪的雙眸,如同沁了水的水晶一樣,幹淨而透徹:“你知道怎麼去竹悅堂嗎?”
紅衣男子的身子微微前傾,帶著特有的冷冽清香,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林浣溪的眼角,唇畔綻出一絲淺笑,魅惑仿若天成:“你是周文修的什麼人?”
“我剛剛已經說了,我是瑞王府的客人。”林浣溪有些警覺的再次後退兩步,雙眸中還隱著一絲戒備。
“客人?”紅衣男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林浣溪,笑容雖然邪魅,卻並無半點輕浮之意。
林浣溪點點頭,雙手不自覺的按在腰間的荷包上,心中有些後悔剛剛的那番舉動了。
若是知道早知道會遇上這麼一個看起來危危險險的男人,自己還不如一個人四下裏走走看看呢。
“你想去竹悅堂?”紅衣男子的舌尖,輕輕的掃過自己的指腹,紅唇還輕輕的吧咂了一下滋味兒。
這滴淚也是又鹹又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