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巒的心中,驀然一緊。

隻是麵上,卻依舊是一副淡然慈悲的模樣。

“如果你能皈依我佛,這些便能免去……”盡管曇巒的心中早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林浣溪斂去唇邊的笑意,一雙眸子竟似古井一般無波。

“況且,就算是我真的皈依了佛門,恐怕這些事情終究還是要麵對的。”林浣溪站起身來,古樹上的落花紛紛揚揚,在霧靄中憑添了幾分聖潔。

她現在的身份擺在這裏,不是隻要她逃開便能躲個清靜的。那些人好不容易才得了個借口征戰天下,又焉能輕易放棄?

“多謝聖僧提點。”林浣溪對著曇巒福了福身子,精致的小臉上突然揚起了一絲溫柔卻堅定的笑意。

看著林浣溪毫不流連的轉身就走,曇巒擰了擰眉頭,與平日裏淡然的模樣有些不同:“林浣溪……”

林浣溪頓住腳步,回頭看著曇巒:“不知聖僧還有何指教?”

“你不是來找我解惑的嗎?”曇巒緩步而來,白衣飄飄。

“你已經幫我解惑了,所以不需要了……”林浣溪淡然一笑,目光很真誠:“總之,謝謝你的提點。你說的對,有些天機是不能泄露的。你告訴我這些,已經不少了。”

說完,林浣溪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漫天霧靄中花瓣飄飛,白色的身影纖塵不染。

永安寺大火的事情已經交給京兆尹府衙,隻是可惜那片瓦礫中已經查不到絲毫的線索了。

林浣溪此刻正坐在書案前,一筆一劃的抄寫著金剛經。

上元佳節之前一定要抄完的,偏偏周文修又被臨時調出去辦差,看來這三萬來字都得是自己抄了。

“王妃,您已經抄半天了,還是喝杯參茶休息一會兒吧。”白芷端了一杯參茶過來放在林浣溪的書案上:“聖僧不是吩咐過了,這幾日您要好生休息著才行。”

“我沒事兒的。”林浣溪放下手中的毛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這才端起茶杯來抿了兩口:“暗十七回來了嗎?”

白芷搖搖頭:“還沒有。王爺年初一早上就離開了,就算是暗護衛他們快馬加鞭,要走一個來回的話,恐怕也得後天了。”

“回來之後叫他第一時間來見我。”林浣溪一邊說著,一邊又拿起了毛筆:“你先下去吧,不用在身邊陪著我了……”

這次永安寺中的大火,無論從哪個方麵分析,都應該是針對自己的。

若非是白芷拚命,若非是暗十七他們衝入火場及時,若非是曇巒出現或是暗十七遇到了景王殿下,自己都是死路一條的。

可是林浣溪的心裏,卻總是放心不下周文修。

主要是他們的動作太大了,這才引起了林浣溪的懷疑。

這樣大費周章的動作,恐怕是為了遮掩什麼。

所以才一回到瑞王府,林浣溪便立馬派人跟隨暗十七去追周文修的腳步了。

林浣溪一邊抄經,一邊想,以至於將經書都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