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在他的目光裏,我開始了躲避。
盛大的婚禮,看著美豔動人的新娘,我忽生羨慕,也許我心裏清楚,這樣的幸福我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體驗了。
那晚的婚禮之後,我覺得應該放手,即使心裏我可能放不下,至少我也要解開他的枷鎖。
直至此時,經曆了一場夢一般的追逐,我心裏也開始成熟,也明白了他的苦衷。
其實這場感情遊戲中,我不算輸,也滿足了。我不忍,他的糾結和為難,所以,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那是我哥曾經說過的,也是唯一讓我覺得靠譜的話:如果真愛一個人,就按照他喜歡的方式去愛。
所以,我選擇放他自由!
番外:朱庭輝篇
姐姐去世那年,我還年少。
看著那個男人肆意地踐踏姐姐的尊嚴,又生生由著磨滅了姐姐的生命。我恨,不能替姐姐報仇,我甚至連她唯一的女兒都沒照顧好!
年少的隱忍,讓我的性格變得更加內斂,此後很長行時間裏,淡然成了我的代名詞。但我知道,其實不是。
我一直以為,除了去世的姐姐,以及失而複得的外甥女外,這輩子我不會再關注第三個女人。
但生活,總是出乎意料!
初次見麵,她是和小鑲一起來的,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說話的時候總是笑眯眯地盯著自己發呆。
如果是別人,我一定置之不顧,但她難得是小鑲帶來的朋友,所以我破例多看了一眼。奇怪的是,我沒有往常的厭惡感。
也許是她的眼裏有種一種特別的純淨,讓人無法想歪,又因為她是和小鑲一起來的,我習慣性地以長輩身份自居,言行間就把她當成了孩子待。也確實,她比小鑲還要小上2歲,這個年紀我隻能將她當孩子待。
孩子的眼神麼,哪有那麼複雜?
和小鑲成熟而肆意不同,這個小姑娘更符合她的年紀,活潑而懵懂,是我一直希望彌補外甥女的東西。於是,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刻。
她不肯跟小鑲一樣喊我“舅舅”,而是獨創性的喊“大叔”,我倒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麼區別,但一旁外甥女瞥過來揶揄的笑,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但卻陷入了另個死胡同中。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她的心思呢?可能是她每次喊自己“大叔”時,眼角藏不住的笑吧?外甥女開玩笑,這丫頭該不會是春心動了吧?我還說她越發不正經了,但心裏有些恍然,那丫頭眼裏的某種情愫已經愈發明顯了。
這一切,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想拒絕,卻發現越是這樣,和她之間的羈絆就愈來愈深。
事情的改變從她一個人跑去國外開始,我開始覺得愧疚,連著不明深理的外甥女,都覺得我應該是過錯一方,我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那丫頭的人緣那麼好!
但我還是做出了某些改變,比如我接下來一場計劃之外的演講,正是她所在的學校。
說不清是為了她順便去演講,還是演講正好可以順便看她,總之我見到了兩個多月後的她,比之前更消瘦了。看到我時,嘴巴張的老大,大約是震驚太大。
我的心,忽然鬆了。
在美國的一切都是輕鬆的,就連她夾雜著小心思的親熱,我都假裝沒看到。這難道還是因為之前的愧疚麼?
離開之前,我抱著複雜的心裏,和她定下那場賭約開始。其實我很清楚,在答應了那個賭約時,我就已經輸了。
而後來發生的一切,證實了我輸了徹底。
看著她心慌之下拽著我的手,看著她明明緊張卻故作鎮靜的樣子,我還能忍心拒絕。但看著她一個人買醉,不愛惜自己,我不能忍,尤其是那幾個人的手快要伸過去之前,我拽走了她……
我不後悔,但對於後來的事情,我後悔了。小鑲的婚禮後,她離開的徹底,我還記得那晚她淡淡的模樣,和我說著再不見的話。
她是怎麼想的?我試圖挽留,可是看著婚禮上,她的表哥和我的外甥女,我忽然開不了口。看著她落寞轉身時,我的眼睛變得生疼,她長大了,但和我始終不在一個水平。
這一刻,我恨死了我的年長,如果不是這樣,或許我也可以任性一回,不去考慮世俗的批判。但我不能,因為她還年輕,即使我覺得我活該下地獄,但我不能置她於不顧。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知不覺中,那個總算嫣然笑著喊我“大叔”的人,已經駐入我的內心深處。我一直不承認的事實,以另一種殘忍呈現在我麵前。
原來,我不是不喜歡她,我是愛她,愛到不想她有一絲關於流言蜚語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