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3)

他們就這樣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以至於劉子夕都差點忘記了自己還在對麵屋裏睡過一個晚上。她重振旗鼓地忙於工作,忙於相親,忙著打擊男人們,也被男人們打擊。這天晚上,十二點半的時候,她聽到門響,何中淵回來了。她正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突然有人敲自己的門。明知道隻能是對麵的男人,她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地問了一句,誰呀。對麵的男人說,我,對麵的。劉子夕連忙在黑暗中穿衣服,邊穿邊問,有什麼事嗎?對麵的男人說,沒事,想和你聊聊。劉子夕穿好衣服開了門。男人倚著牆,笑著看她,走,到我房間裏聊聊去。劉子夕遲疑著,他說,難道我會吃了你?走,難得我今晚有聊天的興致,你放心,什麼都不做,純聊。

劉子夕進了男人的房間,坐在了沙發上,男人坐在了沙發對麵的床上。這次屋裏開了燈,劉子夕這才看清了屋子裏的格局,一個男人的房間裏竟有這麼多精致的東西,她想,就靠一個月的工資他能這樣奢侈地生活?隻能說明他有一個優裕的家庭在背後。男人坐在床上盤著腿打開了一瓶礦泉水。她突然有些緊張。

這時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我首先你提個意見啊,你早晨的高跟鞋的聲音能不能輕一點,我本來是每天要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可是我每天早晨都被你的高跟鞋的聲音吵醒,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聽房間外麵傳來的嘎嘎的鞋聲,這讓我每天早晨都痛不欲生。我就想,一個看起來還算知性的女人怎麼就時刻處於奔跑的狀態?

劉子夕也放鬆下來了,笑道,我還真不知道每天都把你吵醒了,以後注意啊。她又說,你對聲音這麼敏感啊。男人用手晃了晃床,說,這麼輕的聲音你能聽到嗎?我都能聽到,尤其是晚上,有一點點聲音我就能聽到。

劉子夕想,男人這麼敏感了真是可怕。便說,我也給你提個意見啊,你喝完礦泉水的瓶子都快把陽台淹沒了,要不你就把它們扔掉,要不就送給收廢品的老大爺,我進了陽台簡直沒有立錐之地。男人笑,好,我其實就是隔段時間要處理一次的,你搬進來之前我剛把半年的瓶子賣了,一麻袋,賣了五塊錢。劉子夕笑,你怎麼一年四季喝這麼涼的瓶裝水?男人說,你不知道啊,我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一次感冒了發高燒,半夜的時候整個人簡直要燒著了,口幹得那簡直可以當柴燒。我的暖壺就在地上放著,我眼睛看著那壺,嘴裏冒著煙,不過幾步,可就是過不去,連邁出一步的力氣都沒有。當時我都覺得自己要死了。還好,這不,活下來多不容易,從那以後我就每天晚上一定要在床頭備一瓶水,從那以後我就不燒水了,隻喝瓶裝水,抓起來就能喝,以防哪天半夜渴死。

劉子夕大笑,那你為什麼不找個女人結婚呢,一個人過得這麼慘淡還單身什麼?男人說,結婚有什麼好急的,我那些結了婚的哥們一天到晚想尋死覓活,一見我就往死裏告訴我,淵兒,咱千萬不能結婚,結了就是死路一條,這可是哥們親自跳進火坑給你試出來的。除了晚上發高燒的時候沒個人給倒水,一個人過基本還是不錯的。自由。人的本性就是自由。我們怎麼能違背人性?

劉子夕又笑,怎麼老不見你帶女人回來過夜啊,老是見你帶男人回來。說實話,我一直懷疑你是同性戀。男人苦笑,老天,你居然這麼糟蹋我。我現在已經對女人進入不感興趣的階段了。準確地說,是對做愛不感興趣了。除非,那種讓我有欲望做愛的女人出現。

劉子夕沒答話,心裏冷笑,什麼意思,原來是想告訴我,我是讓你沒有欲望做愛的女人?她挑釁地看著他,你怎麼也像我一樣住在這租來的房子裏,總不會和我一樣窮吧,怎麼不買房住呢。男人說,房子早買好了,不過是我爹給買的,再說一個人住進去也沒意思,我倒情願租房住在這破房子裏。劉子夕想,果然家裏有錢,這樣的男人不勞而獲還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到這裏,劉子夕站了起來,扭頭出了男人的房間。男人在她身後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各自關燈睡覺。

聊天暫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