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她快要分不清了!
旁邊的護士沒走,看到後忍不住開口,“鬱太太,真羨慕你啊!有鬱先生這麼好的丈夫,你過來產檢他也陪著,而且看起來比你還要緊張,也看得出來他很重視你們的孩子呢!”
杜悠言聽到最後,心裏墜了一下。
又是孩子……
他說改變主意,說到底也是因為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杜悠言想到這裏,無力的握緊手機。
護士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聽到腳步聲響起時,她重新睜開眼睛,鬱祁佑已經取完藥回來,“可以走了!”
杜悠言沒出聲,輕點了下頭。
跟著他從椅子上起來,往電梯的方向走。
電梯裏不多,但鬱祁佑還是將她護在角落裏,不讓旁邊的人進出擁擠時會碰到她和孩子,然而這樣的舉動在她此時看來,卻更加加深了心裏的想法。
出了醫院的大樓,杜悠言盯著他側臉的輪廓,垂著的手指一根根攥緊。
從回國以後,她一直都是被動的,而且離婚的事情上她也都被他牽著鼻子走,他說離和他說改變主意不離,總歸不能這樣下去,必須有個清楚的了斷……
走到車邊時,她喊住他,“鬱祁佑。”
“嗯?”鬱祁佑回頭,手停頓在副駕駛的車門上。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杜悠言語氣認真。
“談什麼?”鬱祁佑慵懶的勾唇。
“我沒有打算剝奪你做父親的權利,這個孩子它是我的,也是你的。哪怕我們離婚不再是夫妻,但我不會否認你是它父親的存在……”杜悠言走上前,仰視著他的黑眸,喘了口氣,繼續說,“所以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而離婚的事情,我還是保持原來的態度。”
“若我就是不肯離呢?”鬱祁佑慢慢擰起了眉毛。
杜悠言咬唇,聲音有些顫,“你別逼我起訴,分居滿兩年的話,婚姻關係會……”
“杜悠言,你真的想跟我離婚?”鬱祁佑忽然上前,逼近她打斷。
杜悠言的心跳隨著他的靠近而加速,從他黑色的瞳孔裏,能清楚看到一個無處躲藏的自己,令她有些崩潰。
“那趙小姐怎麼辦?”她眼眶有些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別過臉,她笑的又苦又澀,“不離婚,你難道還想像以前那樣對嗎?抱歉,我不想了。”
若說以前他們之間沒有感情,他在外麵有幾個趙小姐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可是現在……她真的沒有辦法了。
鬱祁佑沒有出聲,隻是凝著她。
杜悠言咬緊嘴唇中,看到他低頭看了眼表,隨即依舊對於她的話沒發表任何回應,而是拉開了車門,“先上車!”
她站在原地,無聲的和他對峙著。
鬱祁佑幹脆伸手,將她直接塞在車裏麵。
黑色的Q7在奔馳,耳邊是汽車的引擎聲和外麵路過的喇叭聲。
杜悠言被他弄進車裏後,幹脆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想再說了,這樣不知不覺間,她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到他踩下刹車時,她也跟著幽幽的轉醒。
推起鏡框揉了揉眼睛,待側頭看到車窗外的周圍環境時,頓時一愣,“怎麼跑來機場?”
杜悠言不得不皺眉看向他。
鬱祁佑沒出聲,而是徑自解開安全帶下車,同時繞過來打開副駕駛車門。
見狀,她也隻好跟著他下車,卻始終一頭霧水,“為什麼來機場?”
“等下就知道了!”鬱祁佑回答。
他們到的不是入口,而是大廳的出口,裏麵等候的人不少,有剛剛抵達不久的航班,遠途的旅客正拉著行李箱往出走。
鬱祁佑看向顯示航班信息的電子屏幕,又低頭看了眼表。
杜悠言全程皺眉的在他身邊,能大概猜測到是來接人,隻是接什麼人?
鬱祁佑指尖在表盤上輕點了兩下,隨即側臉看向她,“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到那邊咖啡廳等吧!”
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杜悠言便再次被他帶到了咖啡廳裏。
機場的咖啡廳不像市區內其他的,坐在這裏的人大部分都行色匆匆,不過流淌的鋼琴曲倒是很靜謐。
鬱祁佑點了杯美式黑咖啡,又點了杯花茶,將後者遞給了她,而且並沒有坐在她的對麵,而是拉開椅子挨著她身邊。
杜悠言捧著花茶,眼角餘光瞥著他觀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隔壁和對麵的顧客都相繼起身離開,手機鈴聲響起。
“到了?”鬱祁佑立即接起。
不知那邊回了什麼,他唇角輕勾,“好,就在出口6裏側的星巴克!”
“我們要見誰?”待他結束通話,杜悠言忍不住再次問。
“等下就知道了!”鬱祁佑眸光爍動。
又是這句……
哪怕杜悠言很柔的性子,也快要抓狂。
咖啡廳還有人進進出出,有一抹風塵仆仆的身影,被吸引住了視線。
呼吸一頓,她捧著花茶杯的手指在抽緊。
“在這裏!”
鬱祁佑已經伸出了手,揚聲示意。
對方看到後,嫣然笑了下,隨即徑直的朝著他們走過來,還和初印象一般,畫著精致的妝容,撩起長發時,指甲上染著漂亮顏色。
愈來愈近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趙小姐……
身體開始慢慢僵硬掉,曾經感到屈辱的場景不想再次經曆。
杜悠言放下杯子起身離開,卻被他緊緊的握住了手。
鬱祁佑黑眸凝視向她,握的更緊,“別走,至少聽完解釋以後再走!”
杜悠言掙脫不開,用力的抿起兩邊嘴角。
“抱歉,又辛苦你跑了一趟!”鬱祁佑向對方說。
“我原本是不想再蹚這趟渾水的,但總歸心裏過意不去,還是得把最後的戲份完成才是!”趙小姐聳聳肩,笑的倒是很坦蕩。
杜悠言聽不明白他們的對話,手卻一直被他握著。
“對了,我還多拉了位演員加戲!”趙小姐說著側過身,原來後麵還跟著位男子。
一開始都沒人在意,隻以為是隨後跟著進來找位置的顧客,沒想到兩人是一起的,年紀大概在三十歲出頭,鼻梁很高,有幾分混血的味道。
“先坐下說吧!”鬱祁佑主動開口,隨即叫來服務生問他們,“喝什麼?”
兩杯摩卡送上來後,氣氛一時間安靜。
杜悠言看著對麵的趙小姐,沒想過還有再見麵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