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麼想,但是執行起來卻是太困難了,別致的東西都很貴,新穎的東西這裏沒有。而且現在也沒有時間和機會讓她接近目標觀察分析,對症下藥。
窮人給有錢人送禮,還真是……讓人頭疼,白文蘿有些嘲諷地揚嘴角。
“姐,你要繡這個嗎?”白文軒見白文蘿進屋,把芸三娘的繡品拿出來後,就坐著發呆,便有些好奇地湊上前去。
“嗯,我幫娘早點繡完它。”白文蘿回過神,看著那副已經差不多完工的觀音送子圖,現在就剩下周圍的雲彩,和童子衣服上的花紋沒有繡。兩人緊著趕的話,三四天那樣應該就能完工。之前是因為有幾種絲線用完了,加上時間也充裕,所以芸三娘就停放了幾天。
“娘剛剛是又去看那兩個古納人嗎?”白文軒說著就跳上床,規規矩矩地坐在床沿邊看著白文蘿。
“嗯,他們身上的錢被偷了,娘給他們送點吃的去。”白文蘿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看著那副觀音送子圖。
“那娘以後都要給他們送飯過去嗎?他們在這沒有親人嗎?”白文軒更加好奇了。
“有親人,娘就給他們送幾天飯,等他們的親人來了,娘就不用再幫他們了。”白文蘿有些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那副繡品。
“姐,娘是不是認識他們?”白文軒聽白文蘿這麼一說,點了點頭,然後不知怎的,就在白文蘿要開始動針線的時候,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為什麼這麼說?”白文蘿終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我就是這麼覺得的。”白文軒傻乎乎地笑了起來,然後又有些鬼鬼地說道,“姐,你覺不覺得,娘好像在瞞著我們什麼呢。”
白文蘿瞥了他一眼,麵上認真道:“瞎猜什麼,你要困了就躺床上去。”她說完就又低下頭,看著那副繡品,開始選絲線。
“哦。”白文軒碰了些灰,再看他姐姐已經把注意力全放在繡品上了,他便隻好收聲,脫了鞋爬到床上。卻剛一躺下,白文蘿又抬起頭看著他問道:“文軒,你還記不記得你兩歲以前的事情?”
“兩歲以前?”白文軒卷著被子,睜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想了想,然後問道:“姐是說咱們在淮州時候的事嗎?
“是,你記得!”白文蘿有些意外,她還以為白文軒也不知道淮州的事情呢,因為這兩年來,這個地方名就從沒在他們嘴裏出現過。若不是今天出去一趟,她還不知道呢。
“不記得了。”白文軒卻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隻是以前聽舅舅說,娘和咱們以前在淮州住過,姐姐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隨便問一下,你睡吧,我要開始做繡活了。”白文蘿搖了搖頭,便把目光移回那副觀音送子圖上。
外頭的雪還在下,屋內炭盆裏的炭火正燒得旺,簡陋的房間裏卻處處透著溫暖,沒一會就聽到白文軒睡著的鼻息聲。
白文蘿已把注意力完全放到眼前的這幅繡品上,那枚細小的繡花針在她手裏如是活了一般。略帶稚氣的臉上,那雙眼睛卻是異常的專注,並且下針精準,速度均勻,動作流暢。此時若有人在旁邊觀看的話,一定會驚異於她的每一個動作,因為沒有人像她這般做繡活的。就是最有經驗的繡娘,別說是這樣的一幅觀音送子圖,就是一件普通的肚兜,每完成一部分,都會停下了看一看,以免走錯了針,過後拆線返工。
而她,簡直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在拉著她的手,指引著她穿針抽線。而線的那一端,似是握在神的手裏,因為隻有神,才不會犯錯,才會把這樣的一穿一抽間的動作,做得這般流暢精準,沒有絲毫停滯。這是需要怎樣的眼力、精算力、專注力和耐力才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