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可以隨時接近她,但是僅憑這樣,就想從她那兒找出一封不知藏在哪的信的話,我很難辦得到。而且聽她上次那意思,那封信有可能已經被燒了,就算沒有燒掉,她也不可能主動把信交給我。”白文蘿如實說道。
“嗯,你有什麼想法?”
白文蘿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張帕子,再看他又恢複那一臉吊兒郎當的笑臉,遲疑一會,才說道:“你親自去找她不是更好?她與你不是舊識嗎,而且……”白文蘿說著又瞟了一眼那條帕子,很適時的住了口,隻是那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上官錦挑了挑眉,微眯著眼睛看了她一會,然後就朝她伸出手。白文蘿下意識地就要躲開,隻是她的臉一偏,上官錦的手也跟著往那邊偏過去,然而他其實隻是伸出手指,把她貼在臉上的發絲給勾掉。冰涼的指尖再一次從臉上劃過,像雪花落到臉上一樣,冰得有些發麻,隻是轉瞬間就融化消失了。
“嗬……你還真是……”上官錦收回手,輕笑了一下,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想了想才說道:“你是想說,你勝任不了這件事?”
白文蘿看著他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再一想白玉軒那受傷的肩膀,咬了咬唇,又說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一概不清楚,而且眼下秦月禪若真的已經與對方那邊有聯係的話,那麼我能拿到那封信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沒準……那封信她已經交給對方了。”
“她即便是把那封信燒了,也不會交給對方的人。”上官錦聽完她的話,搖了搖頭。然後走到椅子那,悠閑從容地坐下後才慢悠悠地接著道:“你要想聽,我與你說說也無妨。秦家子弟世代為將,秦家軍長年駐紮邊疆,守著大景與北齊的邊界處。新帝上位後,第一件事就是想削弱秦家的勢力,均衡各方力量。隻是秦家根深蒂固,貿然動作,難免會引起朝廷動蕩。而那封信,不但關係到秦家兵權的去留,後麵還牽扯到一些與秦家有關係的人。所以這封信若落到我手裏,必會把如今的秦大將軍,也就是秦月禪的大伯打落塵埃,連帶著砍掉站在秦家後麵那人的一條臂膀。而那封信如果落到對方的人手裏,那麼要想動秦家,估計就又得等上好幾年的時間了。而聖上,並沒有那個耐心。”
上官錦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白文蘿的表情。這種事,其實不知道比知道要好。這算是不成文的規定,說出來後,她便真的被納入他的勢力範圍了,以後若想要擺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般人聽到這些話,應該會表現出或是忐忑或是懷疑不安的情緒,然而眼前的小丫頭卻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意識到那話裏所透露出來的意思。連皇權都無法令她動容,是因為無知所以無畏嗎?
隻見她隻是困惑了一下,便開口問道:“既然交給你是對秦家不利的事情,她為什麼不會交給對方?”
“因為秦月禪就是想要打壓她大伯一家,至於聖上的意思……”上官錦看了白文蘿一眼,見她還是一臉淡然的表情,便笑了笑接著道:“聖上的意思,並不是從此抹去秦家,隻是要他們聽話而已。即便撤銷了秦大將軍的兵權,但還是需要秦家的人,而一直不受重用,並且曾被人設計陷害過的秦月禪的父親,就有可能重新受到重用。秦家的人,一直以來就是分成兩派,並且窩裏鬥了很長時間。”
“既然如此,那她為何又不直接交給你?”白文蘿微偏了偏頭,眼睛裏依舊帶著幾分困惑。
“她之前就曾把一封信交給我,隻是那封信起得作用並不大,反而還打草驚蛇了。後來我才知道她手裏還有另外一封信,但她又不承認。如今我才知道,那女人太貪心了,她是想兩邊都拉著。可惜了,莫說是我,就是對方那邊也不可能允許她這樣。”上官錦說著就冷笑了一下,眉眼微挑,眼中倏地就透出幾分寒意來。隻是看了白文蘿一眼,他又收起眼底的寒意,麵上重新露出閑散的輕笑來。
真是讓人想不到的一刻,自己居然會跟個小丫頭說這些,並且還覺得她必是能聽得懂的。這種勾心鬥角、權利紛爭的事情,在她麵前說出來,心裏莫名地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帶著幾分難言的輕鬆。
“那眼下這般,那封信……”白文蘿此時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雖有些意外他會跟她解釋這麼多,隻是她主要還是想知道,這事到底要個什麼結果。
“之前確實是為難你了,不過你能打聽出這些事,還是令我有些意外,至於接下來嘛……”上官錦笑了笑,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說道:“給你個忠告,既然秦月禪已經跟那邊的人有了接觸,那麼當時你試探她的時候,就等於是透露了你的身份。不管怎樣,如今無論是秦月禪,還是那邊的人,都會認為你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