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到那聲音的時候,還不敢確定,如今一看,果真是他。白文蘿握著手裏的小天使,麵上露出一個溫婉的笑來,開口叫了一聲:“小武哥。”
一旁的上官眉毛微挑,還來不及說出什麼來,趙武就已經往前踏了過來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一次,不待白文蘿開口,上官就向前移了半步,將白文蘿擋在身後,然後客氣地笑道:“閣下可是認識賤內?”
趙武似這會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男人,愣了一下,然後從白文蘿身上收回目光,盯著上官錦,麵上神色微凜,問道:“你是?”
“鄙姓上官。”上官錦對著趙武微頷了頷首,麵帶淺笑。白文蘿在一旁看著,隻覺得他身上的神態氣度,似乎一下子愣是讓他給拔高了一個層次一般。
一時的激動被打了岔,趙武這才注意到上官錦剛剛,口中那個賤內稱呼,他頓了頓,便在上官錦和白文蘿身上來回看了幾眼,麵上神色複雜,好一會才開口道:“我叫趙武,是……”他說著就把目光移向白文蘿,看著記憶中的那個一直是梳著兩條粗辮子的小姑娘,如今已梳起了婦人頭,戴起了金釵珠簪。她麵上依舊是掛著淺淺的笑意,一身華貴的衣衫也蓋不住清冷的氣質,那麼近,又那麼遠!他的聲音,一時就輕了下去,似不知該如何說一般。
忽然遇見趙武,以前的時光一下子似乎變得清晰起來,白文蘿麵上的笑容不知不覺間就多了幾分淡淡的懷念,於是見趙武的話停下後,她便接著他的話對上官錦道:“長卿,小武哥是我以前的鄰居,曾待我如兄長。”
“原來是故人。”上官錦笑了笑,隻是話還未說完,趙武就似忽然回過神一般,盯著白文蘿道:“你怎麼會在這?不是去淮州了嗎?”他說著,又看了一眼上官錦,頓了頓,才接著問道:“白文軒和芸嬸呢?”
生意人眼睛都比較毒,嗅覺也很靈敏。旁邊的陳正財瞧著這巧遇故人的一幕,想起剛剛夥計跟他說有客人指名要見他,意欲要跟他談一筆生意的話。再看這一對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神貌氣質皆是不俗的年輕夫婦,心裏不敢大意了。但關於談生意的事,他也不敢貿然拒絕,得罪了貴人,但不管是什麼事,也得讓他先探清了低再說。而且瞧著眼下那三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詭異起來,陳正財便笑哈哈地拍了拍趙武的肩膀說道:“小武啊,既然今天遇上故人了,我也就不打擾你敘舊了,總歸這邊也不著急,你改日再抽空過來我這一趟就行。”
“既然如此,那趙兄弟不妨同我和賤內去前麵的醉仙樓小敘一番,難得有緣,掌櫃的可願賞臉一起?剛剛與店內夥計說談生意的事,並非是玩笑話。”陳正財的聲音一落,上官錦便順勢邀請道。
“多謝公子瞧得起我這一介生意人,不過今日我已有事在身。再說既是公子與故人敘舊,我過去了也不妥。不如改日,我單獨請公子詳談可否?”陳正財一臉陪笑,滿口客氣地推辭道。
“如此也好,那麼我就改日再登門拜訪!還望掌櫃的到時莫要再次推辭!”上官錦笑,微頷了頷首。
“不敢不敢!”陳正財趕忙陪笑,方方正正的臉上,絲毫沒有生意人的奸猾之色。
小半個時辰後,三白文蘿坐在東苑街醉仙樓三樓上的雅間內,看著自個手裏,那被包裝得非常精細的小錦盒。裏麵裝的就是那個小天使,剛剛要出古董店的時候,她原是要把手裏的東西放回去的,隻是當時她又多瞧了一眼,於是上官錦就說要買下。那掌櫃便討好地說,既然是趙武的故人,他這個就當時見麵禮送給夫人了。
可上官錦一聽是看在趙武麵上,哪裏會樂意,幸而掌櫃的反應快,連忙改口說,就當是為下次見麵談事情,提前送的見麵禮,望夫人不要嫌棄了才是。
於是這個鍍了黃金,鑲著寶石的小天使就被夥計拿去,仔細裝好了,交到她手中。
兩人坐下沒一會,酒樓的夥計把酒菜端了上來,擺好了,退出去後。上官便拿起筷子,一邊給她夾菜,一邊給她介紹菜名等等。
趙武到底沒有隨他們上酒樓,因為他眼下還有急事要辦,他所隨的商隊是剛剛搬進京州不久,大事小事都很多。連陳掌櫃這樣的大客戶,大當家都沒時間過來,隻派了他先過來打聲招呼,而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等在後麵。
於是出了古董店,也沒有過多的客套,趙武直接問了他們如今的府邸何在。知道是康王府後,他麵上倒沒有太多驚訝之色,稍點了點頭,便跟白文蘿說自己現在是隨商隊學著做買賣,又說了他目前住的地方,然後便告辭了。隻是最後要離開的時候,他又對白文蘿說了一句,他曾去淮州找過她,希望她有機會能跟他說說這幾年的事情。看著白文蘿點了頭後,他才轉身離開,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那背影看著竟顯得有些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