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老太太的壽宴是明兒晚上才開始的,但因上官錦的到來,白文蘿也是出嫁初歸,再加上白玉堂和秦月禪也都從徐州趕了回來。於是老太太早就命今晚先開個小宴,也算是為他們接風洗塵。
“剛剛軒兒是認出你來了。”白文蘿攜上官錦一同進了梨香院後,一邊看著自己以前住過的房間,一邊笑著對上官錦說道。剛剛在門口下車,在那碰上的,自然少不了都假意寒暄一番。而當上官錦走過去同白玉堂打招呼時,白玉軒才將注意力從白文蘿身上收回,轉到上官錦身上。即便相隔了五年的時間,然白玉軒卻還是第一眼,就將上官錦同當年那個救過自己,然後又闖入他家的那位貴公子重合起來!
白文蘿瞧見白玉軒那一刻的神情,是驚訝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不過他現在到底是成穩了不少,那一瞬的驚詫後,很快就掩飾了下來,僅是既激動又疑惑地看了白文蘿一眼。白文蘿隻朝他笑了笑,對他悄悄說了一句:“一會再跟你細說。”
而上官錦當時同白玉堂也隻是說兩句客套話罷了,僅算是跟妻兄打個招呼,做個意思而已。且他前後都未曾瞧過旁邊的秦月禪一眼,隨後一旁的管家就趕忙將他們一並迎了進去。
因眼下天還未黑,離開宴席也還有一會,而且白文蘿帶過來的東西很不少,於是負責過來接他們進去的王嬤嬤就笑著說道:“要不三姑爺和三姑奶奶先回梨香院休息一會,到底也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車了,怕是累壞了吧。老太太剛剛也交待了,雖是想著早點見你們,但也不急著這一會的,還是先歇一歇,再過去。免得這長途跋涉的,身子已經乏累,又忽然見了麵,容易激動傷神。”
白文蘿聽後,再看已經往另一邊走去的秦月禪她們,笑了笑,點了點頭,就隨王嬤嬤往梨香院那走去。剛剛白玉軒已經告訴她,芸三娘此時已經在老太太那邊。既如此,那她就不急這一會了,總之她即便是現在過去,也不能跟芸三娘單獨說話兒的。
上官錦進了她的房間後,發覺這裏的一應擺設都同之前一般,連桌上的那盆單瓣水仙也還在,且已經開花。屋內並未熏香,因而能聞到幾分淡淡的,清雅的花香。
“嗬嗬,認出來就認出來了,你打算怎麼跟他說。”上官錦聽白文蘿這麼一說,笑了笑,然後就轉頭看了她一眼問道。
白文蘿瞟了他一下,才道:“能說的就說,不能說的就略過了,還能怎麼辦。”
上官錦笑,正要說什麼,卻這會木香走了進來道:“二奶奶,那些禮物要現在給分出來,一會就拿過去嗎?”
“哦,對,都拿出來吧,仔細別弄混了。”白文蘿點了點頭,然後又道:“那個,芸姨娘的東西就先拿小件的,剩下的我過後再自己送過去。”
“是。”木香應了聲,完後就同沉香一塊忙去。
天將擦黑的時候,老太太那邊就著人過來請了。白文蘿便同上官錦一塊出了梨香院,往榮壽園那走去,沉香和木香手裏都捧著一堆的禮物,小心跟在後麵。
天飄落著雪花,之前一直是自己一個人走的這條路,在白府的那兩年多,春夏秋冬,幾乎不曾斷過一天。那會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有與人攜手,一同走過的一天。
終於到了榮壽園,還未走到花廳的時候,就見門口那圍著一大圈的丫鬟仆婦,瞧著他們進來後,各個都爭搶著進去通報。這一場景,令白文蘿不由就想起她當時第一次走進這的時候。然那會,她隻是中途從外頭接回來的,一個庶出的姑娘,而今日,她是……
“三姑爺和三姑奶奶過來了!”連著幾聲清脆響亮的通報聲,將她喚回了神,然後發覺原自己已經進了老太太的大花廳。照舊是穿過那個十八扇的烏檀描金屏風,然後一抬眼,就見老太太,白孟儒,白孟莊,周氏,林氏,白玉軒,白玉瑞,芸姨娘以及一大堆丫鬟仆婦等人,在這張掛花燈,鋪陳綺席的花廳內或坐或站。滿眼望去,皆是穿紅戴綠,喜洋洋鮮亮亮的一片繁華景象。
她才行禮到一半的時候,老太太就趕忙起來扶住她,白文蘿笑了笑,然後就給老太太介紹上官錦。至於上官錦,其實也不過是露個臉,給大家夥瞧一瞧罷了,他給老太太行禮的時候,旁邊的白孟儒早就渾身不自在地站起來了,瞧著上官錦給老太太行完禮後,白孟儒著實不敢受他的禮,含糊過去後,就忙請上官錦去外廳的席位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