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13章上官錦的身世(1 / 2)

藥房在小院後麵的一個角落處,地方偏僻,草木繁多。人還未走近,就已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同上官錦身上的味道有幾分相似,但又有明顯的不同。

白文蘿走到藥房門口的時候,先在那站了一會,沒聽見裏頭有什麼聲音,這裏靜得似沒有人一般,她隻好在外頭稍稍咳了一聲,然後才走了進去。

“夫人。”曲元正幫李鬼看著火候,見白文蘿走進來後就站起身,朝她施了一禮貌。

白文蘿點了點頭,隻見曲元守著的那個藥罐子,足有一口鍋那般大,也不知熬的什麼藥,需要這麼大的罐子。不過這房間裏卻是異常幹淨,除了曲元守著的那個小灶外,就隻旁邊的架子那放了幾簸箕的草藥,別的地方空空如也,連張椅子都沒有。

“怎麼沒見李老先生?”白文蘿打量完這屋子後,就問了一句。

“師父這會正在後麵打理藥圃,夫人從那過去就能看到了。”曲元說著就往他後麵的那個小門指了指。

白文蘿點了點頭,道了謝,就往那走過去,隻是她才走兩步,又停住了,遲疑了一下就回頭問道:“曲先生這是給長卿準備的藥?可是他以後每天都喝這麼多藥湯?”

曲元微怔,看了白文蘿一眼,才輕笑地解釋道:“不是,夫人誤會了,這一味是最後要做成藥丸的,另一味給大人喝的藥,是傍晚的時候再另熬。”

“這樣……”白文蘿恍悟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對曲元鄭重地行了一禮道:“辛苦先生了。”

“不敢,夫人客氣了。”曲元趕忙回禮,行為舉止皆是一板一眼,態度亦是不卑不亢。

藥房的後門是通向一個不大的小院,院中一側有一小塊地方用籬笆圍了起來,眼下已是春末,凡是有泥土的地方,綠芽兒都爭相恐後地冒了出來。故而曲元口中的那塊藥圃,白文蘿看過去,隻見是一片汪汪的綠意,瞧著好不養眼。隻是,一頭白發的李鬼此時卻站在那中間,搖頭長歎,似有些痛心疾首的樣子。

“李老先生為何這般長籲短歎?”白文蘿瞧著便走過去,站在那籬笆外麵問了一句。

李鬼也沒轉頭看白文蘿,隻是搖頭晃腦地說道:“當年種在這裏的幾株龍花,如今全被雜草吞沒了,唉……貓吃魚,魚吃蝦,雜草壓龍花!可憐哦……”

“一株都沒留嗎?”白文蘿以為那是要給上官錦配藥的藥材,因此一時也沒在意李鬼那調侃的話,趕忙就問了一句。

李鬼這才轉過頭,瞧了她一眼,忽然就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也不答白文蘿的話,而是樂嗬嗬地說道:“白丫頭過來了,是想問那小子的事吧。”

白文蘿怔了怔,沒應聲,算是默認了。李鬼卻又是長歎一聲,隨意地拍了拍手,就從那藥圃裏走出來,然後招呼白文蘿到邊上的石墩那坐下,才接著道:“當年怎麼也沒想到那孩子居然就熬過來了,還娶了妻!這事啊,老朽早就想找人說一說了,活到這個歲數,天命已定,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就總是愛回憶自己以前做過的事。”

李鬼說著,就抬起那雙像老樹皮一樣的眼皮,一雙看透世情的眼睛從白文蘿臉上掃過,悠遠的目光穿透了漫長的時光,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感歎:“老朽這一生都沉迷於醫術,當年更癡迷於一些讓人束手無措的疑難奇症。”李鬼說到這,停了一下,就收回目光,看了白文蘿一眼,然後就站了起來,負手走到那籬笆旁邊,背對著白文蘿接著說道:“差不多是四十年前,記得那一天是太子的百日宴,皇貴妃將我請進了宮中……”

李鬼用他那蒼老而緩慢的聲音,將這數十年來,藏在他心裏的秘密,以及他的愧疚,慢慢道了出來。

四十年前,當今太後懷上了嘉盛帝,不過,那會的她,還隻是皇上身邊一個較受寵的妃子。然因懷了身孕,所以一下子就被封了貴妃,再加上那時的皇後一直無所出,而貴妃懷的這一胎,正好又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故而孩子還未出生,皇上就表明這一胎如果是男的,一出生就封他為太子。

於是,這一句無邊寵愛的話,一下子就將當時的貴妃,還有那未出生的孩子推向了風口浪尖!九個月後,貴妃如願平安誕下一名男胎,皇上果真不食言,隨即就將那孩子封為太子,貴妃亦晉升為皇貴妃。然而,當時誰都不知道,太子在母胎時,就已經中了一種奇毒。

隻不過,下毒的人應該是怕被發現,所以,用量非常小心。加上那原就是一種慢性毒藥,故而這麼一來,就使得那毒藥發作的潛伏期達到了三十年。而這種奇毒,李鬼之前就在南方一個小部落裏,曾無意中見過,隻不過他一直就未找到解法,所以心裏總是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