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錦習慣了暗中動作,這些年,他多是將自己的勢力不著痕跡地,一點一點滲透進這個地方,主要是織起一張網。如此,這邊的各方麵動向,他都盡可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但是,這樣一來,他也就隻能通過這邊的人來控製這個地方,卻達不到引導人心的作用。如果用謀算來比喻的話,上官錦用的是陰謀,他設下的陷阱,別人看不到也躲不開,但隻要是掉進去的人,必都會心懷怨恨;而白文蘿用的則是陽謀,即便是個套,也讓人心甘情願地往裏鑽,並且還樂在其中。
不過,如果沒有上官錦織起的那張網,白文蘿的這個陽謀,也隻能是空想。而若沒有白文蘿的空想,上官錦的陰謀,最後也很難達到最好的效果。當然,即便沒有白文蘿這個構思,上官錦也未必不會想到這些。
其實就是適合的點子,在適合的時機,遇上了適合的人。於是,他們之間的很多事情,就在不知不覺中,分不開你我。
自那晚兩人就目前的狀況詳談一番後,上官錦便開始著手實施白文蘿的建議。白文蘿略思索了一番,眼下最容易著手的就是服飾和吃食。這兩樣,古家都有現成的店鋪和酒樓,而且煙街柳巷那,也有古家的產業。至於琴樂和戲曲,還有說書等,這一類人都需要從大景那邊找來,急不得。而且貪多了也嚼不爛,因此,眼下她的主要精力就從吃穿上著手。
吃的就由易風他們去找廚子,這個倒不難,趙武他們船上就有一位現成的廚子,會幾手絕活,白文蘿吃過他做的菜,絕不比酒樓裏的大廚差。不過這個她倒管不了太多,隻能是給個建議。先選中一家流客較多的酒樓,將那廚子安排進去,摸準大家的口味,吊住食客的胃口後,接著再收幾名徒弟。隻要在一家酒樓內將名聲打響了,再借機炒作一番,大家自然就會蜂擁而起。這樣一來,別的酒樓必會想方設法招攬會做大景菜色的廚子,到那時,根本就不用白文蘿她們費什麼腦子,那些商人們自會把這招牌打得響響亮亮的!
再來就是穿的了,著手處已經選定了,接著來自然是需要很多優質的樣板衣服。故而這幾日裏,木香和沉香終於做起了自己的拿手活。白文蘿譯書累了後,也會過去幫一把,或是提些意見,有的還改良了一下。不過,這光靠她們幾個,在短時間內是做不了幾件衣服的。因此這段時間內,上官錦還從外麵找了幾位裁縫過來幫忙。於是木香和沉香縫製衣服的同時,還不忘給裁縫們一一細說,而意嫂就在一旁充當翻譯。
當第一批款式不一的衣裙縫製好後,十天時間就過去了。前來取衣服的是位會說漢語的婦人,三十多歲的模樣,雖年紀大了,但瞧著還是有幾分姿色。白文蘿知道她是煙街柳巷那的老鴇,雖是這樣的身份,但整個人瞧著卻很端莊穩重,說話得體,行為舉止皆是進退有度。木香給她擺出那些衣服後,那婦人說的每一句讚歎話,都讓人感覺是出自內心一般,聽者心裏極為受用。
白文蘿愈加滿意,這樣的人精明穩妥又有眼光。這些衣服花了她們不少心思,隻要是女人,都不會拒絕漂亮的衣服,再有這麼一位推波助瀾的,想是用不了多長時間,這邊的女人都會愛上這樣的華服。不過眼下這一批是高質量的華服,價值不菲,隻要名聲打響後,她再想辦法在款式上多點變化,把成本降低,到時人人都買得起,就不愁沒人穿了。
“其實這衣服和發飾的相配都有講究的,不知……”白文蘿忽然想到這個,便遲疑出聲。
“夫人放心,我那邊有位新來的姑娘,對這些明白得很。”那婦人頓時就笑著說了一句。
聽她這話,想是早準備好了,如此白文蘿也就不再多說,讓木香將衣服收拾好,略交待了兩句,就讓人送那婦人出去。
這事總算是暫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推廣實施她就管不來了,那婦人走後,白文蘿又回了書房,那桌上擺著一本《思語集》。這是她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今日早上才譯完的。白文蘿拿起自己譯出來的那本書翻了翻,心裏頗有些成就感,她不由笑了笑,站在那書桌旁沉吟一會,又看了看旁邊的漏壺。眼下離中午還有大半個時辰,不如將書拿去給書院,順便給上官錦帶午飯過去,再問問他這段時間外麵的事情進展得如何了。因書院那的地方不小,所以上官錦這次過來後,幹脆就把辦事的地點搬到書院的後麵去。
這般決定後,白文蘿將書包好了,便出去叫影一準備一下,正好木香往這過來,她順便吩咐一聲:“去看看意嫂午飯好了沒,今日二爺的飯我給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