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怒火(1 / 2)

早操時最值一提的就是“跳躍運動”:有的跳起來害怕被風刮走;也有的跳起來怕把地球踩爆;更多的則是怕破壞了淑女的形象——胸部一上一下的晃蕩,看起來不怎麼文雅,“靜女其姝”是很重要的。綜合以上三種心理,剩下跳的人也就寥寥無幾。接著校領導跳起來指著各班班主任說:“哪個班不跳的就留下來讓班主任帶頭跳!”這招靈驗的很,一時場地上像養了幾千隻青蛙。

502宿舍那幫人經過昨夜的一番摧殘早已對這個動作深惡痛絕,巴不得校長那老頭突然從升旗台上摔下來跌死!然而這種意外發生的概率微乎到極點。劉廣雲正滿麵紅光的通過麥克風向全場師生宣布502昨夜人神共憤的惡行。

接著點名上台集體亮相。

因為沒見到老馬,所以502這些人都還很興奮,比上台領獎還要激動。在台上個個抬頭挺胸一臉自豪的樣子,有甚者左顧右盼的擺起POSS來。台下的人恨不得鼓起掌叫好,站前麵的女生眼裏放光,簡直視之為偶像,暗送秋波者無數,直看的曹邦邦臉紅,大傻還在一旁傻笑。

劉廣雲搖了搖頭宣布散會。

一直到下午第二節課都沒見老馬出現過,502全體同仁莫不興奮地以為可以躲過一劫。為了表示慶賀有人低聲輕唱起《勇氣》來,雖然隻發了三個音唱的實在離譜難聽,可依舊沒有人要製止。不料《勇氣》剛結束,老馬的陰魂兀地在教室門口停留,興許是他剛衝過涼,因此頭發還處在濕漉漉的狀態,像是剛從水塘爬上岸來的野鬼。第一個發現他的人一連吃了好幾驚後嘴巴一直程“O”狀,第二個發現的人拚命揉眼睛,這才驚呼道——

“老馬來了!”

全班人“唰”的把目光投向門口,繼而又抓過書來或低頭翻著或舉起來遮住臉,有的把頭低到桌麵上甚至想塞進書桌裏,心中忐忑不安地直打哆嗦。自從看過老馬第一眼後,沒一個敢看第二眼的,太恐怖了!想想就怕···

老馬挪到講台上,滿臉烏雲密布,眼裏似要噴出火來。若不是急著把小鬼送回家,怕早上起的火足以燒掉整個挪威森林!此刻“驚堂木”在案桌上狠狠砸下——

“啪”!整條界尺一分為三!

老馬內功深厚,就連三年前留在案底的粉塵也被震起三丈多高,但樓麵也才3米,故粉塵撞上天花板四散蔓延開來,高一(1)班的人終於集體升天,在雲裏霧裏騰雲駕霧。還尖子班?我靠!這值日生做的——居然連粉塵也沒掃!這天下還怎麼掃?老馬在粉塵籠罩中愈發顯得猙獰,終於歇斯底裏地吼了起來——

“是誰!!!···”

像極獅子吼一類的功夫,可較之武林高手又遜了一籌,以致鄰班的人聽了還以為高一(1)班在殺豬。老馬這一吼把平時樹立起來的“大孩子”形象全毀了,眾生吊念著往日的那個“大孩子”,默默無語。

老馬吼過後變的沉默起來。教室裏也跟著變得異常沉悶,仿佛老馬的小宇宙爆發,周圍一切在他的情緒影響下形成一種無形的氣場,領地出現了!最終沉悶變成悶熱,四周仿佛是若雷火山在爆發。

“到底是誰???!!!···”

老馬的吼聲是如此失望而無奈,他從教二十載所教的學生曆來都是最優秀的,他也是公認的最優秀的人民教師,卻不想今天會有此一遇!麵對這樣的一群問題學生讓他直想放棄教書的行當。那些吼出的問號縈繞在每個人的腦上方,卻無一人敢起身作答,這也許是迄今為止世上最難回答的問題,即使每個人都知道答案也無法回答。起來就是死,誰也不願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況且一個人在發怒的時候,對付他的絕招不是去哄,而是——置之不理!

老馬也知道這樣的問法是沒有任何結果的,他本就不需要答案,他迫切想知道的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情緒激動了問的口氣也就愚蠢之極,但也隻是純粹的發泄而已。他的臉漲得通紅,不是小姑娘紅蘋果似的紅,而是老羞成怒那種,像塊燒紅的烙鐵。一時場麵酷熱難耐,可以升級到1815年的坦博拉火山大爆發。

接下來是火山噴發後的漫長冰期,老馬的臉足以刮下七八層霜來。

“一個人在憤怒中沉默不語,是可怕的。”——阿拜說

為此每個人都在冒冷汗,一雙眼被豆大的汗珠朦朧起來。即使是最無辜的女生也平白遭受這酷熱與冰霜的洗禮。

“憤怒是殘忍的根源——沙裏·吉·科斯特

狂暴是軟弱的標誌——大仲馬

發怒意味著為別人的錯誤拿自己出氣——鮑普”

老馬在一大堆名言中找到了冷靜的理由,頓時領地內出現了6000年前紮馬火山爆發後變成的聖湖一般,景色宜人,令人向往,是那麼的美,

啊——美!

然而老馬餘怒尚存,便狠狠說道:“你們很好,好樣的!吃飽沒事幹是不?給我抄校規一百遍!少一條給我重抄兩百遍!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