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得湖麵一陣疾如暴雨的鼓響,岸邊圍觀百姓以及湖上畫舫中諸人齊齊歡呼。
嶽瑾和肯尼斯作為雙方的頭領,並排坐在高船二樓之上,船型設計很獨特,他們的位置又是最好的,能把戰況一覽無餘,頗有睥睨眾生之感。
林千然像觀音菩薩跟前的金童玉女似的,端端正正地站在嶽瑾的身旁,連以往貼身站著的高公公都自動給她騰地兒。
她倒是不想這麼打眼,白白受這拘謹不說,還剛好在皇上強盛的輻射範圍之內,那氣場再度壓得她肝膽俱碎。
但她是翻譯,壓根兒沒法子,隻能隨行伴駕。
嶽瑾和肯尼斯都是老狐狸,兩人先前鬧了那點子不愉快,眼下在眾人跟前,全都消弭於無形。
場地西側緩緩劃來一艘雙層大畫舫,黑色的船體,紅色的船欄桅杆,莊嚴又霸氣。
而舫頂上正威風凜凜地立著比賽選手,大元朝的選手,蘇懷生,候補選手風起。
英朝的選手,不認識……暫且命名為洋人一號,洋人二號,候補三號。
人人都穿得人模狗樣,遠遠瞧著,精神抖擻。
第一場比賽開始。
東側劃出二十艘小船,一字排開。船上隻一人負責搖槳,船中央穩穩當當綁著長長的竹竿,竹竿上是圓形的青色和紅色的箭靶,紅為大元,青為英朝。
比賽規則非常簡單,每人十槍,但打的不是靶心,而是竹竿。
誰能在越短的時間內,用十槍打下自己的箭靶,誰便能贏。
要在這麼遠的距離之內把厚重的箭靶一槍打下,不僅僅考驗射擊者的射擊水平,更是對手槍的精準性、殺傷力的一大考驗。
林千然暗暗長籲了好大一口氣,他們的手槍用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技術,精準度和殺傷力都是沒有問題的。
她要相信,蘇懷生和風起,也一定是沒問題的。
嶽瑾微微抬眼看她,聲音輕飄飄的,“你很緊張?”
林千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能不緊張嗎?要是輸了,他丟的隻是麵子,而她丟的,就是腦袋!皇上您這不是欠扁地明知故問嗎!
但是林千然卻不敢表露出來,她下意識地搖頭,“不緊張!我們一定能贏,我一點兒也不緊張!”
林千然為極力表現自己不緊張,臉上掛著嗬嗬的笑,嶽瑾的手心也微微發著濕汗,眼下見到她這般強作鎮定的樣子,緊繃的心不覺稍稍鬆動了些。
鼓聲雷動,比賽正式開始。船上兩個大大的沙漏開始計時,兩邊圍觀的群眾更是爆發出一聲聲熱烈的歡呼。
隻聽“砰!”“砰!”的巨響,一個個箭靶紛紛倒地,一瞄一個準。
林千然拿眼去瞧,看清了倒下的都是紅色的箭靶,頓時兩眼都笑彎了。
蘇懷生手中的手槍性能高,隻上一次膛,便可連開十槍,而英朝選手手中的槍,卻像是小米步槍似的,打一槍,上一次膛。兩人的速度輕易拉開,優劣一目了然。
嶽瑾看到這情形,臉上也盡是喜意。
而反觀一旁的肯尼斯,他一張肥臃的臉變得青紅交織,十分難看,雙手緊緊地握著,指節一陣陣泛白。
眾人雀躍不斷,大家還未把雀躍和歡愉徹底地表達,蘇懷生就放下了手槍。
他已經把十個箭靶解決,反觀一旁的英朝選手,還在手忙腳亂地上膛,開出自己的第五槍。
這一槍,再度脫靶,不知道打到了哪裏。
裁判高聲宣判,“第一局,大元朝選手獲勝!”
現場再度爆發出一聲雷動的歡呼聲,林千然覺得自己的耳膜幾乎被這熱烈的歡呼震得發聾。
肯尼斯和泰森的臉上神色都十分難堪,肯尼斯壓著嗓子喝問身邊的人,“這是怎麼回事!埃姆森不是說他們的手槍壞了,一個晚上修不好的嗎?”
旁邊的人也是一臉菜色,“埃姆森信誓旦旦,我們怎麼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林千然耳朵尖利,把他們的話都聽了去,她附在嶽瑾的耳邊給他翻譯。
嶽瑾的心情轉好,臉上漾出陽春白雪般的笑顏,林千然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有戲有戲,看來項上人頭有望保住了,林千然臉上也綻放出大大的笑。
鬱凡萱轉頭要與嶽瑾分享喜訊,剛巧就看到了那一幕,臉上的表情頓時又是一陣抽搐,心裏暗暗恨到了骨子裏。
嶽瑾臉上笑得溫潤,“肯尼斯先生,承讓了。”
肯尼斯把眼睛瞪得溜圓,沒坑出半個字。
第二輪比賽,射擊飛鳥。
比賽開始之際,侍衛把事先準備好的鳥兒放飛,由選手在指定的時間內射擊,擊中越多者,方為贏。
鳥為活物,當鳴放了第一聲,眾鳥必定受到驚嚇,四處逃竄紛飛,屆時考的不僅僅是槍法,更是手槍的射程。
有了第一輪的較量,嶽瑾對第二輪的比賽便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