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飛到了屋簷上,寒風瑟瑟,她被吹得麵頰通紅,卻渾不在意。她的目光靜靜地投向遠方,仿似沒有焦點,虛無縹緲。
黑靈乖乖地站在她的身邊,縮著脖子閉目養神。
因為那一出出的鬧劇,國拜大典敗興而歸,妙妙俯瞰著眾人,大家都已經一一辭別,套馬上車,準備回去。
而她,究竟要回哪裏?哪裏又是她的家?那個人,這個時候一定在忙著查案,就算要回去了,也一定不會來找她。
想到這點,妙妙心裏又是一陣堵得難受,眼眶也不覺隱隱泛起了紅。
她意識到自己情緒的變化,心裏驚了一下,她怎麼可以這般失態?她怎麼可以落淚?她明明是應該心硬如鐵的。
她生生地把眼淚憋了回去,隻自欺欺人地把自己泛紅的眼眶歸結為寒風侵襲。
她正失神間,身旁的黑靈突然撲閃著翅膀朝著某個方向飛了去,它聽到了召喚它的哨聲。
妙妙心裏不覺驚了一下,哪個王八羔子竟然懂得吹這哨聲!
她沒多想,一個飛身也跟著飛了過去。落腳的時候,她卻怔住了,黑靈落在了某人的肩上,那人身長如玉,一派溫文儒雅,修長的手溫柔地撫著黑靈的臉,嘴角微微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如沐春風。
妙妙有一瞬間的失神,心底突然就湧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暖意,一下子把她冰凍了許久的身體暖了個透。
但她及時刹住了心底要泛濫而出的思緒,妙妙橫眉冷對,大吼一聲:“黑靈!過來!”
黑靈得了正牌主子的召令,又狗腿地撲閃著翅膀朝她飛去,落在她的肩上,親昵地蹭著她的臉。
妙妙冷聲冷語,“沒有我的允許,誰準許你偷學我的口哨的!”
許柏羽一派坦然,“我沒有要學,隻是那口哨太沒技術含量,聽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你!”妙妙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竟然說她的哨聲沒技術含量!
妙妙的眼神陰測測的,“你是不是又皮癢了!剛好我那裏還有剛研製出來的新藥,可以給你試試!”
許柏羽頓時一陣頭皮發麻,腿也跟著軟了。
他權衡利弊,最後服軟,“妙妙,方才是我不對,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地斥責你。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計較了。”
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新藥,就不要再往他身上瞎折騰了……
看到他服軟,妙妙的眼中思緒又微微動了動,心底泛起一抹笑意,哼,就憑你這白麵書生,敢跟我鬥!
許柏羽輕咳一聲,“大家都回去了,咱們也回去吧。”
他用了“咱們”,妙妙心裏又微微動了動,麵上隻作不顯,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往前走去。
許柏羽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上前,神色頗有點狗腿的意味。
兩人走了一陣,許柏羽狀似無意地開口,“黑靈可真厲害,追蹤人的本事真了得。”
妙妙心下亦十分自豪,“那是自然,它隻要見了誰一次,記清楚了他身上的味道,下次保準一追一個準。”
許柏羽的眼睛閃了閃,微微沉吟,心裏的算盤開始打了起來。
他又輕咳一聲,小心地打著商量,“妙妙,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妙妙回頭看他,一雙精乖的眼珠子在他身上來回掃了幾圈,最後定在他的眼睛上。
他為人過於正派,很多時候心裏的彎彎繞繞都藏不住,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