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得柳如絮的玉腳終於踏上了那屋頂的磚瓦之時,那遠遠退開的兩道身影也是再度前衝,不過這一次,柳如絮卻是不會再大意了,在四顧了一下地形之後,便是提起全身修為,猛衝了出去。
然而當她猛然提起全身真氣的時候,卻是突然沒來由地一陣暈眩,那手臂上的傷口也是傳來了酥酥麻麻的感覺,柳如絮也是暗道糟糕,那暗衛手中的兵器有毒,不過現在也沒那麼多時間給她多想,還是先逃出這裏再說,幾乎是用意念強撐著自己沒有倒下,柳如絮的身形更是如一顆流星一般狂飆了出去。
“胡老您這是怎麼了?那盜丹之人真有如此厲害?”到了這時,那密道中的劉氏也是趕到了胡元音的身邊,皺著眉問道,事實上,她真正想問的是,到底是誰盜取了內丹,至於這胡元音是死是活,那可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但是又礙於情麵,這才不得不先開口詢問胡老的傷勢,當然,她眼底的焦急之色是瞞不過胡老的。
在劉氏的麵前是靠著牆壁才勉強坐直的胡老,此刻,這位曾經是一派風輕雲淡的老者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淡然,那原本很是精神的雙眼現在也是黯淡了下來,隻見其衣服破碎得不成樣子,身上也是布滿了細密的傷痕,嘴角還掛著未擦幹的血跡,那般模樣也是讓得人明白,這一戰還是頗為慘烈的。
“咳咳,多謝……王夫人,老朽……沒事,還能撐得住,隻是……老朽慚愧得很,沒有保住……那顆內丹……”胡元音也是聲音嘶啞,很是艱難地道,仿佛下一刻就隻能出氣,不能進氣了一般,然而,此時的胡元音竟是雙手顫抖地撐著身後的牆壁,掙紮著起身,打算給劉氏行禮賠罪。
“別別別,胡老這是何必呢,可真是折殺妾身了,胡老修為不如那人,能夠盡力就已是很不易了,如今還害得胡老為了妾身的事受此重傷,該是妾身向胡老賠罪啊!”說著,那劉氏卻是止住了胡元音,自己卻是向他行了一個婦人之禮。
哼!真真是最毒婦人心啊!還真以為老頭子我老了嗎?你這點伎倆也敢在老夫麵前賣弄?難道不覺得太過小兒科了?
那胡元音心中雖是如此想著,不過這戲卻是依然要做足,便是滿臉歉意地道:“不不不,夫人不必如此,是老朽失職了,這便退還之前夫人給的訂金。”說著,便是伸出手抖抖索索地開始往自己懷裏掏去。
“胡老,這就是您的不是了,給了您的訂金哪能再要回去呢?再說了,妾身給的這些訂金恐怕還不夠您的醫藥費呢,您還是收著吧,不然妾身可真就無地自容了啊。”看著胡元音那伸向懷中的手,劉氏也是急忙製止,開什麼玩笑,讓一個絕世高手把錢吐出來,嫌自己命長了?自己還想借此機會攀上這根高枝的呢!
“那……好吧,多謝夫人,老朽這就厚顏地收下了。”說著,那胡元音也是抽回了手,艱難地雙手抱拳,鄭重地道。
聞言,那原本看似很不好意思的劉氏也是笑著點了點頭,心中甚是竊喜,心道,這恐怕是現在這麼糟糕的情況下唯一的好消息了,一想及此,劉氏也是趕忙扶著胡老起身,準備將其扶回屋中好生照顧,至於那竊賊,哼!他逃不掉的,對於這一點,劉氏很自信。
“該死的,這兩人的速度怎麼那麼快?”柳如絮一邊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一邊捂著那不斷淌著漆黑色血液的左臂喃喃道。
眼看著那不斷被拉近的距離,柳如絮也是皺著秀眉,此時她眼前的景物也是越來越模糊,若不是她的意念強撐著,恐怕早已倒下了。
這三人在一追一逃間,卻是已經遠離了那漠城,來到了漠城外的小樹林中,此刻雖然已是黑夜,但卻因為空中還飛揚著雪花,使得那大地和樹木也是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白之色,就連那潑了墨般的深夜在此刻看上去竟也不似是深夜了。
“啊~~”隨著一聲嘹亮的女音,柳如絮卻是一個不注意,一腳踏空,跌下了那掩藏在厚實的雪地中的懸崖,在在自由落體的過程中,柳如絮也終於是扛之不住,眼前一黑,徹底地暈了過去。
“嗯?掉下去了?還是個女的?”當柳如絮身後那兩道黑影也是尾隨而至,便是聽到了柳如絮那聲高亢的女高音,低下頭看了看那斷崖下麵,竟是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底,這下兩人也是麵麵相覷了起來,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