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庵堂遇賊(1 / 2)

一席混賬的談話似乎指明了未來前行的方向,乘船沿江而下的魚寒為避免重蹈覆轍又被湖匪給當作肥羊綁了去,沒敢再跑到鄱陽湖去瞎遛達。而是選擇了直放堯城渡,從那裏上岸換乘牛車前往臨安府。當然了,這樣做的主要目的還是擔心又遇上個傾國傾城看在眼中就拔不出來的女湖匪,更是害怕身邊那個態度愈漸冷淡的美女觸景生情產生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為啥會是牛車呢?同穀的王大善人不是剛讓人給捎來了兩千貫的關子麼,魚寒這混蛋就不能幹點香車配美人的風雅之事,幹嘛還顯得如此吝嗇?這要說起來還真有點冤枉,魚寒不是舍不得花錢,實在是因為大宋缺馬,他能高價收來走得磨磨唧唧的牛車代步就已屬不易。

幸虧大宋朝經濟繁榮,為了物資運輸方便,官道的質量也還湊合不至於太過崎嶇。衣食無憂地晃悠了大半個月,順道還跑去不收門票的黃山閑逛了幾天。魚寒一行人也終於進入了臨安府轄區,眼瞅著隻要過了於潛就能抵達最終目的地。

“魚兄弟,這天色可不早了,咱今天還趕路麼?”湖匪操舟還行,可論到趕大車麼那還是算了,人家到現在還會時不時地犯暈呢。舍不得讓自家那倆身有功名的兄弟受人鄙夷,憨厚樸實的翟崇儉也隻得和今日能夠騎著騾子前出探路的佟二牛替換著接過這活計。

“就不走了吧,先等二牛兄弟回來問問,看前麵有沒有可借宿的地方。”裝模做樣地敲打著酸痛的腰部,魚寒偷偷朝身後的車廂內望了一眼,卻因厚實的簾布遮擋也沒能瞧見車中美女的精神是否已經恢複。

“那行,你們先歇著,俺和桑老頭去打些水回來。”自家兄弟要憐香惜玉,這沒什麼好埋怨的。但翟崇儉就是不想讓那個同樣是混吃混喝卻還整天臭著張老臉的桑伯有個舒坦時候,當即便仗著武力將人給連拉帶拽地扯下了牛車。

“俺也跟去看看,可別讓那憨貨又鬧出什麼動靜。”並不關心桑伯是否會又一次因為口角之爭而被翟崇儉給揍得鼻青臉腫,淩文佑此舉純粹是為了替魚寒創造獨處的機會。

“你就真打算渾渾噩噩了此一生?”一聲歎息,自從當日聽到魚寒和淩文佑的對話後就沒心情搭理這倆混蛋的上官蒨妤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看情況唄,做啥事都得有點本錢不是?”嘴裏叼著野草斜靠在車輪邊,並沒有最終下定決心的魚寒不打算對上官蒨妤有任何隱瞞。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顯大丈夫本色。”似乎對魚寒的這個回答頗感意外,上官蒨妤沉默半晌才悠悠歎道:“但願汝還能記得,七尺男兒當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

“隻需娘子你吩咐一聲,別說三尺長劍,就算丈八長矛俺明天也能搗鼓出來擰在手上……”未來老婆的意見,魚寒當然要考慮,隻是他更沒忘記要趁機占點便宜。

“你……”無比後悔一時興起搭理了車外的那個混蛋,驟起波瀾的窗簾似乎正在訴說著上官蒨妤心中的憤怒。

“魚兄弟……”遠處的呼喚及時阻止了上官蒨妤可能的暴行,佟二牛的出現無疑是救下了那個即將遭受最無情毆打的混蛋。

“咋樣?前麵可有人家?”按道理說從昌化到於潛這一路上有不少的村落,可誰讓趕車的翟崇儉隻顧得和人鬥嘴,居然沿著官道都走錯了路,以至於魚寒現在不得不為了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而犯愁。

“沒,俺跑出去了快三十裏地,都沒能找到個落腳的地。”似乎不願讓魚寒太過失望,佟二牛又趕緊補充道:“不過前麵倒是有個尼姑庵,雖說沒讓俺進去,卻也允諾若有女眷前去當可網開一麵。”

“你個憨貨,有話就不能一次說完?沒事學淩兄那些個臭毛病幹嘛?”笑罵著,其實對魚寒來說能夠給上官蒨妤找到個住的地方就已經夠了。他們這幾兄弟捎帶著那個桑老頭,隻要能避開毒蛇猛獸,在哪還不能對付一宿?再說了那不還有個牛車能夠擠一擠?就眼下這種日子,可比當初在金國那邊逃亡的時候舒坦多了!

庵堂再小,那也是佛門清靜之地。修行之人雖少,卻也容不得世間男子隨意進出。好在魚寒也算知情識趣,奉上一貫香火錢替上官蒨妤找了個落腳之處,即便在心中暗自埋怨出家之人秉持過午不食的訓誡沒能給端上一碗熱騰騰的齋飯,卻始終沒敢有放肆的舉動。

離著庵堂半裏地外卸下牛車隨便找了些幹糧填飽肚子,又尋來柴草點燃篝火,既能在緊急時刻為上官蒨妤提供接應,又還不至於顯得太過唐突招來主人的厭惡。

當然了,名義上是要為女眷提供保護,可這畢竟離天子所居處不遠,哪來那麼多不開眼的山賊土匪四處瞎遛達?再者說了,就上官蒨妤那身手,一般三五個漢子也不可能占得了便宜。倒是得益於佛門之地禁止殺生,翟崇儉和佟二牛那倆憨貨也樂得清閑,首次不用在野外露宿時費力尋找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