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遭到了那些保持清醒的大宋武舉考生拒絕,但琴心派出的醫者還是參與到了救治兩名重傷員的過程中,並且提供了非常必要的幫助。而根據那幾位初時還有些手忙腳亂的大宋醫官所言,大金國十九公主按照某個混蛋要求所“借出”的人參鹿茸皆為上品,對失血過多的傷者後期治療大有裨益。當然了,這得是在傷者醒來後無從得知藥材來源的情況下,否則誰也不能保證療效!
正所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除了暫時不能讓那位名義上的大金國使節做出公開道歉之外,琴心已經在最大程度上滿足了魚寒提出的所有條件,即便是再混蛋的人這個時候也確實不好再繼續找旁的借口繼續推脫。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所帶的考試用品,在主考湯大人憤怒的目光中,在眾多考生異樣的注視下,魚寒終於還是灰溜溜地用一種與眾不同的方式滾出了武舉校場也算被迫提前完成了孝宗皇帝交代下來的差使。
前有金國使節親自騎馬開道,後有大宋觀文殿學士隨行壓陣,即便沒人知道中間那輛豪華馬車上乘坐的是金國十九公主,在整個臨安城內也沒多少人有膽子敢站出來妨礙這樣一支隊伍的前進。途中,魚寒甚至能看到不少路過的大宋朝臣停馬住轎,或明目張膽或暗送秋波地表達著屬於他們自己的恭敬之意。
“琴心拙技有辱視聽,還望洪大人海涵!”說是要彈琴致歉,琴心還真沒含糊,在回到都亭驛的大金國使團駐地後立即命人焚香取琴,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和心態就真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卻不知道她是想讓洪適聽呢,還是再向某個混蛋做出什麼暗示。
“公主之技足以令下臣驚為天人,何來此過謙之言?”洪適不會拍人馬屁,至少他不會刻意去討好金國人,即便撫琴的是什麼大金國十九公主。
“洪大人謬讚,琴心受之有愧!”嘴上繼續謙虛著算是把表麵功夫給做足了,琴心卻並沒打算放過旁邊那個斯文掃地正在大快朵頤的混蛋,起身微微一福對著魚寒道:“卻不知琴心今日之技,可還入得魚公子之耳?”
這還有完沒完了?難不成真要把人給玩出個好歹才肯罷休?洪適都說了好,魚寒還敢傻不拉唧地提出不同見解麼?狠狠地把已經塞到嘴裏的烤羊肉給咽了下去,趕緊伸出油膩的雙手裝模做樣地拍了幾下,含糊不清地回應道:“入得!入得!‘此舉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昔日杜工部之言誠不欺我!”
這混蛋到底還是不是個正常的男人?美女當前撫琴相娛,他卻是心不在焉隻顧吃喝,就連表示一下讚美也是在隨意應付甚至都懶到了直接盜用前人詩詞的份上。這時候不僅僅是琴心,就連已經被其琴藝折服的洪適都已經對魚寒的這種做法產生了不滿。
當然了,他們或許並不知道魚寒這一次還真就不是在隨口胡扯。事實上當年的琴心就能以容貌琴技而名動江陵,經過這麼些年的成長那容貌和身材什麼的魚寒這個自詡的有婦之夫不好妄加評論,但也必須承認琴心現在的琴技已是登峰造極足以堪稱大師。而這個混蛋之所以會有如此失態的表現,那純粹是在科舉場上呆了兩天多,隻能以清水解渴以炒麵果腹早就被餓壞了,如今見到這一桌子的美食能不先大快朵頤?
“既是入得公子之耳……”不生氣,我不生氣!眼前的這家夥就是個混蛋,是個最無恥的混蛋!默念了數遍清心咒,琴心總算是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卻還是笑容有些僵硬地對著魚寒道:“琴心數年前敗於公子手下一直耿耿於懷,今日自不量力還望公子能再次賜教!”
“公主殿下,您大老遠地把俺給糊弄到這裏,該不會就是為了這點小事吧?”又跟琴心比琴?那不是吃飽了撐著麼,當然魚寒現在是有那麼點相似狀況的出現,可他還真沒閑到那種地步。赴約,一是要看在洪適作陪的份上,二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借助琴心的特殊身份去穩住即將展開報複的李家人。“說實話俺這粗鄙之人還真不是您對手,當年能獲勝那也隻是僥幸。不如咱換個話題,談談天氣聊聊人生啥的?”
“這麼說來,公子是自願認輸了?”雖說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正如魚寒說的那樣,琴心找這個混蛋來肯定不會是翻這種芝麻綠豆大點的陳年舊事。
“俺輸得心服口服!”本來就是技不如人,又什麼好否認的?再者說了,就魚寒這種沒臉沒皮的混蛋,他能在乎這麼點小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