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掙錢的新玩意?”淩文佑其實一點也不關心煉鐵的事,反正武器盔甲鑄造出來了也是交給辛棄疾還有自家那個憨貨兄弟翟崇儉所帶領的將士們在使用,在滿足他們的需要之前根本不可能拿出去換成錢財。所以他雖然和魚寒一起來到了城外的這間小作坊,也隻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但作為一個財迷聽到即將製造的是可以賺錢的東西,他能不兩眼直冒精光?
淩文佑愛財,但和別人不同的是,他並不愛錢財本身而是特別享受那賺錢和花錢的過程。在喻口的時候雖然窮,可由於有販運私鹽和劣酒的買賣在加上魚寒采購原材料的事都是交給他在處理,這個財迷倒也能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
然而自從被迫北上來到了牟平,淩文佑每天能夠接觸到的除了糧食就是兵器,錢財方麵是既沒有收入也沒有支出,僅有的一次大手筆花銷還是叫人把府庫內的那幾匹上好絲綢搬出去做成了辛棄疾麾下那支特殊部隊的羽絨服!至於韶南天帶人在海邊建的新鹽場,因為天氣和銷路原因並沒有開始生產,就更不可能對外出售。看在自家兄弟的麵子上選擇了任勞任怨,這個財迷的心中其實一直是悶悶不樂!
如今魚寒突然說正準備生產的東西能掙錢,那就意味著終於又可以開始做買賣了。雖說淩文佑也知道這次很有可能還是跟當初在喻口時一樣,需要交給韶南天通過特殊渠道給運送出去進行交易,他所能做得依然是寫寫算算看著賬本上的數字變化,可那種能夠明顯感覺財富在自己手上流動的感覺卻是他最喜歡的,其中的快樂根本無法對旁人說清楚。
興奮的感覺在心中激蕩,眼神中滿是熱切的期盼,所不是還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理智,記得麵前的是自家兄弟。淩文佑真想跑到外麵去奪過遠處正監督那些戰俘們辛勤勞作的監工手上皮鞭,然後采用同樣的方法催促魚寒趕緊動手,以便能夠盡快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順便為這個即將麵世的新玩意給估個價。
“來啊!把這口坩堝給架上去!順便去幾個人,把門口那幾個袋子給俺擰進來!”或許是因為明顯感受到了淩文佑所散發出來的怨氣,也或許是最近的事情太多,魚寒並沒有繼續磨蹭下去,而是挑選出一口最小但內部最光滑的坩堝就開始對著身邊眾人吩咐起來。
“這不是沙子麼?賢弟,你莫非還真會那傳說中的點石成金?”淩文佑知道自家兄弟經常能夠做出些化腐朽為神奇的事,所以當他看到工匠們奉命將沙子還有堿麵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倒入那口煉鋼用的石墨坩堝後,立即產生了一種非常荒唐的想法。
“點石成金?俺可不會!”魚寒隻是手藝高超的贗品商人可不是什麼法師,況且這大宋朝也並非異世界,會那招的人應該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上。而他所謂的神奇也不過是在重現古人的智慧,然後再加上一點點自己的創意而已。
“也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為了擺脫尷尬,淩文佑既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別人解釋地輕聲嘀咕道:“傳說的是點石成金可沒說點沙成金,更沒說過施展這法術還得先把沙子放鍋裏給熱炒一番!不過,賢弟你這到底是要幹嘛?”
“淩兄您有點耐心,繼續看下去不就知道了?”沒功夫去跟淩文佑解釋什麼,因為這根本就沒辦法解釋。其實現在要造的這個東西,魚寒早在羅殿的時候就想搗鼓出來換錢了,無奈當時既缺乏能夠耐受高溫的石墨坩堝又沒有合適的幫手,否則這小混蛋早就成為了大宋朝致富速度最快的奸商之一,孝宗皇帝也肯定舍不得把他給踹到喻口去。
“那行!俺就不說話了,就看賢弟你的!”畢竟是對生產方麵的事情一竅不通,淩文佑也決定按照魚寒的要求,不再繼續幹擾自家兄弟做事,而站在邊上乖乖地做個安靜的旁觀者。
“幾位師傅,誰會看火候?”少了一隻大號的人形蒼蠅在耳邊嗡嗡,這個世界頓時清靜了不少,魚寒也得以心平氣和地開始做著試生產的一切準備。
“回大人的話,這事老關最在行!”根據火焰的顏色判斷溫度,這是製瓷工匠們必須掌握的一項基本技能,但因為這次從臨安被拐來的都是些手藝不怎麼樣的工匠,根本不可能做到對自己所從事的那個行業所有工序都精通。好在他們畢竟是專業人士而且來了還不止一個,相互比較之後倒也能夠找出在某個方麵相對更擅長的代表。
“那這事就交給關師傅您了?”說實話,魚寒在這個方麵還真不一定能比現在被拐來的這些工匠強多少,畢竟在他搗鼓贗品的那個年代有溫度計可供參考。況且這跑上跑下的來回折騰也確實太累,這個向來喜歡偷懶的小混蛋當然不介意把這種得忍受煙熏火燎的倒黴差使交給別人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