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悲傷,沒有憐憫!雙方萬餘人馬,如同滔天巨浪撞擊在萬年堅石之上,不停地發出震天怒吼聲,不停地噴灑出胸中熱血,不停地有人悲壯倒下,但到目前為止雙方都沒有後退的念頭!因為他們都很清楚,消滅對手是讓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強者為尊就是戰場上的最高準則!在這時候,誰先露出膽怯之色,誰就將麵對徹底的失敗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慘遭屠戮!
“不!不!這不是真的!”大金國中都城外,兩支強大的軍隊在不停地進行著強烈的碰撞與慘烈的廝殺。而在城牆之上,發出驚呼聲的卻不僅僅隻是一兩個沒有見過世麵的小人物!
大金國的聖主明君和他手下那一大票良臣猛將們不敢相信自己所親眼看到的一切,因為他們的勇士竟然比那些不知來自何妨的賊寇先露出了怯意,並且這種恐懼正在迅速蔓延,全軍覆滅已是隻在眨眼之間!
是的,大金國勇士們害怕了!曾經何時,他們那些走出了深山密林的先輩正是憑借著豁出一切的英勇氣概消滅了不可一世的遼國,吞並了富甲天下的宋國大半領土,創建了屬於大金國的輝煌,締造了屬於大金國勇士的傳說!可如今,當他們悲哀地發現自己需要麵對一群比當年的先輩們擁有更鋒利武器、更堅硬盔甲以及更頑強鬥誌的敵人時,心中同樣充滿了恐懼!
“後撤三裏,重整隊形!”完顏王祥沒有膽怯,但他的騎兵無法突破對方用人牆組成的防禦,作為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他很清楚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將麵對的是什麼。若在平時他還可以利用具裝鐵騎所特有的強大防禦力對敵方的普通步卒展開屠殺。然而他現在麵對的卻是自盛唐開始就已經名震天下的陌刀兵,人家擁有比他更強悍的防禦更恐怖的攻擊,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迅速拉開兩軍距離以便進行新一輪的衝鋒。
“騎兵出擊!”大金國的中都內駐紮著三萬具裝鐵騎,在牟平折騰了這麼多年的魚寒同樣攢下了三百輕騎。這個小混蛋不知道敵軍突然開始的有序撤退意味著什麼,他隻是在依著自己的秉性不願讓對手太過舒坦地跑回城去。
五千金國鐵騎,雖然在與強大的陌刀兵交鋒第一回合就已經損失近半,但他們如今隻是在進行著戰術上的有序撤退,他們依舊具有強大的攻擊力實在不容小覷。然而不通軍略的魚寒卻心急火燎地在這種兵力相差最少有十倍的情況下派出了僅有的三百輕騎,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躍馬軍前的居然還隻是倆小屁孩準確的說應該是倆剛滿十二歲的小屁孩!
用倆小屁孩做前鋒,率領三百輕騎去追擊少說也還有三千的具裝鐵騎?就這種荒唐的舉動,與其說是想要乘勝追擊還不如說是在送菜,送一道還不夠敵軍塞牙縫的小菜。非但無法對戰局產生任何影響,反倒是能夠為大金國勇士們迅速凝聚起戰意做出貢獻。見到這種情況,就連剛才還在城頭上愁眉不展的完顏雍極其手下大臣都露出了笑容。
或許,僅僅是或許!中都城頭上看戲的大金國聖主明君和良臣猛將們就會體會到樂極生悲是種什麼感受,因為他們所遵循的隻是正常理論。而不正常的是,統帥這三百輕騎的那個十二歲的小屁孩叫做孛兒隻斤·鐵木真,他身邊的那位副將則是能在數十年後讓無數人聞之膽寒的“蒙古四獒”之一的哲勒篾!
“各位大叔,跟我來!”別人家十二歲的小屁孩會做什麼很不好說,不過個年紀的神童放在大宋這可著實不少。而鐵木真雖然留在了牟平城沒有獲得繼續南下的機會,但在這三年時間當中,朱熹教會了他什麼叫做忠誠並為他指明了效忠的對象,辛棄疾教會了他什麼叫做英勇果敢以及經過節選的深奧兵法,甚至連魚寒那混蛋也沒閑著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了鐵木真什麼叫做無恥!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鐵木真就是這個特定的時代當中能在空曠的原野上把那套無恥的輕騎兵戰法發揮到極致的最佳人選。所以即便他還遠未達到原本曆史上的成名年經,但牟平城內出來的那仨各有性格缺陷經常會做點糊塗事的家夥並不太介意揠苗助長,讓他提前體會到戰爭的殘酷與無情。
“喲喲喝……”
強大的金國鐵騎在有序地進行著戰術撤退,而奉命出營展開襲擾的牟平城三百輕騎卻如同一盤散沙,在行進間顯得毫無章法。特別是領頭的鐵木真和哲勒篾非但沒有因為綁了人家大金國的使者感到半分羞愧,反倒是非常興奮地一騎當先充分展示出了草原民族在馬背上所具有的特殊優勢。
“扔!”
兩端套著石頭的飛石索是來自遠古時代的原始遠程打擊武器,也是草原民族小孩子經常拿在手中的玩具,然而依靠強大防禦能力足以抵抗任何刀槍劍戟的大金國鐵騎碰上了這種原始的破爛之後還真就感覺到不是那麼好受。要知道,大金國的重騎是不配備弓弩等遠程武器的,排山倒海般的衝鋒就是他們最有效的攻擊方式,可偏偏現在這種在他們攻擊距離之外高速飛來的鈍器讓他們無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