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城內的數十萬石糧草及一應軍需用品皆是大金國勇士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運來,想要怎麼用那還不該是人家自己說了算?城內那幾百號富紳及其家眷,腦子沒問題腿腳也靈便,願意去哪遛達似乎也還輪不到別人前來說三道四。可偏偏魚寒這小混蛋就據此推斷出他們這夥突襲安丘城得手的賊寇遇上了麻煩,天下哪有這個道理的?若是按他的意識,豈不是人家就隻能規規矩矩地蹲在家中等著被打劫?
一個腦子不太靈光卻心理極其陰暗的小混蛋根據一係列無比正常的事件胡思亂想得出了一個無比荒唐可笑的結論,偏偏這個推測還得到了文武雙全的辛棄疾認可!而他們的理由僅僅隻有一個,那就是天下間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巧合。可如果他們有機會跑去向完顏承暉求證的話,會非常驚訝地得知,這還真就是一個巧合,隻不過有那麼點另類而已。
“大帥,我軍業已奉命集結完畢,您看可還有何不足之處?”劉山,地處安丘縣城西南約五十裏處,因據傳東晉大將劉裕討伐南燕時駐軍於此而得名。如今這裏又一次聚集了大量兵馬,隻不過其統帥並非是被譽為“為功於天下,烈於曹操”以一介寒門庶族地主身份而憤然起兵滅掉東晉結束百餘年割據亂局的南朝宋武帝劉裕,而是換成了魚寒的老熟人完顏承暉,就連前來進行請示彙報的也是被辛棄疾當猴耍過的納蘭散晰捏阿不。
在敵人輕取安丘城,很有可能因此得意忘形的時候在五十裏之外集結大軍。這莫非是那個經常被當做猴耍得到完顏承暉真就突然開了竅,準確地預測出了做為他對手的那個小混蛋心中所想?否則他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做好如此充分的準備?瞧這架勢少說也得有好幾萬大金國精銳鐵騎,糧草充足士氣高昂不說,其中更不乏讓魚寒等人看了也得有個頭疼腦熱的紅夷大炮。
“尚且可堪一用,然……”微微點了點頭,算作是對屬下之人辦事得力的認可,完顏承暉卻突然麵色轉寒對著麵前另一位顯得有些疲憊不堪的手下將領嗬斥道:“烏達補,爾等為何晚到了五個時辰?莫非是爾等自持曾為我大金國立下汗馬功勞,而膽敢置本帥軍令如兒戲?”
坐鎮膠西協防高密的烏達補也來了?照這麼說來,剛偷襲安丘得手的魚寒若是見到帳內眾人,豈不是應該搗鼓出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火鍋,再擺出甘醇美酒先會個餐什麼的?就算那小混蛋當初忘了讓泥鰍等人把辣椒種子給帶回來,那至少也需要擺兩桌麻將,方便與敵人先聯絡聯絡感情才對!
“末將不敢!”倚老賣老,那得分是什麼時候,而在這年頭在大金國的軍營當中,這一套顯然是行不通。很是清楚若被扣上了藐視軍令的罪名會有何等淒慘的下場,烏達補趕緊上前解釋道:“末將奉軍令假借巡視防區之由,將麾下軍士分批派出城外完成集結並立即開拔,一路之上未敢有絲毫懈怠。然因末將事先準備不足未曾事先招募向導,以至於在奉命橫渡濰水繞道而至劉山時遇到了些許麻煩,還請大帥責罰!”
臨陣斬將乃是兵家大忌,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完顏承暉才沒有對烏達補做出什麼實質性的懲罰,隻是微微頷首訓斥道:“爾等既已知曉所犯疏失,亦當謹記,下次切莫在出現相同錯誤,否則休怪本帥軍法無情!”
“多謝大帥不罰之恩,末將一定謹記教訓,待得回師之後定然嚴加督促,斷不會給那魚寒小兒之輩有可趁之機!”認錯的態度還算是中規中矩,可烏達補這話聽起來也確實有那麼點奇怪,就好像他有多麼渴望大金國三天兩頭就能冒出來個類似魚寒的混蛋。
“此次軍演,爾等雖是暴露了不少的問題,但總體來說還算是差強人意!本帥還望諸位此次回師之後能更加努力,切莫忘了我等如今所麵對的是那個卑鄙無恥的魚寒小兒,任何的疏忽都可能導致戰事出現不利狀況!”算是對在此次的會議做出了一個總結性的發言,但若是讓魚寒聽到了完顏承暉這話,怕是得狠狠地扇自己幾耳光才行!
軍演?話說這位大金國的未來名臣吃飽了撐的吧?沒事學著某個混蛋搞什麼軍演?而且還如此的會挑時候,恰好趕在了魚寒率軍突襲安丘得手的情況之下?更可惡的是,完顏承暉去哪折騰不好,非得要把全軍調往距離安丘城僅五十餘裏的地方,這不是在胡鬧麼?
再者說了,這大金國兵強馬壯的,想要通過一場軍演來展示武力震懾敵人,去找南邊的大宋,或者直接跑到萊州旁邊上,效果怕是會更好才對啊!幹嘛要像現在這樣浪費錢糧在自家後院集結重兵?而很顯然,這個問題也同樣困擾著率軍前來的各位大金國重要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