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一年多沒鬧出什麼大動靜,好不容易才抽出空來偷襲了安丘城,結果還撞上對手正在附近展開全員全裝的軍事演習,而且演練的項目完全是給自己量身定製的,要說魚寒這倒黴勁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與之相提並論。其結果麼也和完顏承暉所想的差不多,這個小混蛋即便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更何況這家夥向來都是腦袋不太靈光,如今即便是有辛大俠等人從旁協助,能不能在發現問題之後做出最及時的正確應對,這還真有些不太好說。
為將者若貪圖眼前利益,必然會付出難以想象的巨大損失,輕則功敗垂成,重則全軍覆沒。可問題是魚寒能算作將帥之才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頂多也就是個手藝還算不錯又能仗著多出來那幾百年見識糊弄身邊人的混蛋。所以,還是完顏承暉的那句評價頗為正確,任何常理放在這小混蛋身上就不一定能管用,雖然他這個時候看上去是莫名其妙就掉進了陷阱裏,但不到最後分出勝負的那一刻,誰也不能掉以輕心真把這小混蛋當成了傻子。
“魚大人……”還是那副諂媚的嗓音,還是那副卑微的樣子,眼神中卻已經多了一絲興奮。幾乎就在完顏承暉調兵遣將的同一時刻,從牟平開始就跟在魚寒大軍身後的免費運輸以及收贓隊伍也抵達了安丘縣城,而領頭的正是那位曾經差點被金人給坑得傾家蕩產的周昌。
“周昌啊?你這腿腳挺利索麼,如此快就趕來了!有啥事?”危險已經降臨,這個時候倉皇而逃反倒可能給在半道上遭受襲擊,魚寒也就幹脆來了個聽天由命,不再去琢磨應該采取何種軍事對策,反倒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招待這些準備大發一筆戰爭橫財的治下百姓身上。
“替您魚大人辦事,咱能不盡心竭力麼?”在這年頭,除了起兵造反之外就得屬販運私鹽的膽子最大,所以周昌沒有像別人那樣選擇觀望。而為了能夠獲得利益最大化,為了能讓這趟冒險物有所值,他當然會對魚寒保持著最為恭敬的姿態。“魚大人兵鋒所至,安丘城瞬息而定。隻是您此次出征所獲財物怕是極其有限……”
“有限?你小子糊弄本官是吧?這安丘城雖算不上什麼繁華之地,卻也是商鋪林立、富紳雲集,你帶人前來趁火打劫,這撈得還能少了?”這次出征唯獨沒有帶淩文佑,就是害怕那個財迷沒事就挖地三尺,可沒想到如今換個人來做那種缺德事,吃虧的卻變成了自己。
“冤枉啊!”民不與官鬥,這是老輩傳下來的規矩,況且眼前這位可不是如今在登萊及寧海三州之地推舉出來那些孝廉官員,人家這可是曾經獲得過大宋朝廷任命得到大金國部分承認的賊寇頭領!所以即便是需要做出一些解釋,卻也還得先喊上句口號才行。“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這安丘城內富紳是不少,可您在之前不也說過……”
“魚兄弟!”一陣焦急的呼喚打斷了周昌的訴苦,隻見得翟崇儉快步而入,衝著魚寒就嚷道:“金兵來了,少說也得有好幾千人馬!您就快別在這裏照應那些個小事了……”
“啊?”金兵?簡簡單單的兩個個字,可都沒等魚寒出什麼反應,正在那裏琢磨著很賺一筆戰爭財的周昌卻是快要暈了過去!敵人這麼快就展開了反擊,還發什麼財啊?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失誤啊,失誤,這一趟怕是要賠個血本無歸才行了!
“站直了!不就是幾千金兵嗎?瞧把你嚇成了啥樣?就這你小子還好意思跟著咱大軍出來發財致富?”先是狠狠地將那個即將癱軟在地的周昌給訓斥了一頓,魚寒這才對著翟崇儉道:“翟大哥,這不過就是完顏承暉的先頭部隊而已,您咋也學會了小題大做?派個兄弟去城門樓子上嚎上幾嗓子,告訴他們俺現在忙著呢沒空搭理他們,叫他們規規矩矩地在外麵候著,等俺把正事處理完了再去收拾他們不就行了?”
“俺這不是一年多沒揍人,瞅見金軍有些激動麼!”很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翟崇儉仿佛是打算為自己的這種衝動行為受到一些懲罰而主動建議道:“要不這上城門樓子吆喝的事就交給俺去做好了?魚兄弟您放心,俺這嗓門大,保證他們能聽清楚!”
“翟大哥,您能不能有點長進?”翻著白眼,露出了一臉的懊惱,身邊嚴重缺乏軍事將領的魚寒突然有些後悔讓這個憨貨兄弟擔任那麼重要的任務,卻因好歹還記著臨陣換將乃是大忌而隻能提醒道:“如今您可是一軍主帥,瞅見幾個蝦兵蟹將就要親自出麵,還不得讓兄弟們看了後笑掉大牙?”
“嗨!您瞧俺這腦袋!”狠狠地排了一下腦門,記起了自己身份的翟崇儉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改變初衷道:“那俺就讓二牛兄弟去,省得他自從回來之後就鬧著成天閑得沒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