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宋朝廷是出於何種考慮才會要求魚寒立即撤離昌樂並率軍南下重回喻口,這對於一個混蛋來說都是顯得那麼的不現實。畢竟就算不考慮之前的那點恩怨以及這一路之上可能遭遇的金軍阻截,僅僅就是好不容易才在登萊及寧海這三州之地攢下的家當和正在漸漸打開的大好局麵也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況且魚寒這些年一直都在對那些個烏合之眾灌輸不為國不為民隻為自己而戰的觀點,若是現在突然決定回師去給大宋官家當一隻不受待見還隨時都可能被宰了的看門狗,怕是立即就得被人給扔進昌樂城去!
非常荒唐的命令,別說是魚寒早就了要與大宋朝廷徹底決裂另起爐灶,即便是沒有,也不可能接受。而一個注定會遭到嚴詞拒絕的命令,卻也還是能夠產生一點的麻煩。畢竟朱熹和辛棄疾既非聖人更不是混蛋,這兩位當朝名士可是非常注重名聲的,如何能夠已經對朝廷徹底絕望的他們少挨一點罵,還真是有那麼點讓人頭疼。
唯一幸運的是代表大宋朝廷前來與金軍進行和談的唐與正唐大欽差雖說是被迫提前泄漏了底線,但和議最終是否能夠達成那不還得經過詳細斟酌麼?所以魚寒這還有時間,還可以趁著大金國太子殿下等人在吊對方胃口的時候想出一些非常混蛋的手段,以便能夠替那兩位願意繼續陪著他胡鬧的當朝名士找出一個能夠更容易獲得世人諒解的借口,也省得他們還要擔心將來一旦事敗就會遺臭萬年。
“魚大叔,您莫非是癔症又發作了?尋思著把人家唐大欽差當孫子養?這要真是啥事都依著他,小侄寧願現在就單槍匹馬去中都找完顏雍那老小子拚命去!”又被那種令人感覺麵紅耳赤的嬉鬧聲給折騰得整整一宿未眠,鐵木真原本還打算一大早就跑到魚寒麵前來訴苦看能不能趕緊把那禍害給弄走,卻沒想到還有更能讓他沮喪的壞消息在等著。
“啪嗒……”非常輕蔑地一笑,隨即就將一套精致的盔甲扔到了地上,畢竟作為一個膽大妄為的混蛋,魚寒是從來不會介意受到別人的。“去吧,趁著俺現在心情不是太好,趕緊去多挑幾匹戰馬,然後滾到中都去把完顏雍給剁了!”
一個人去中都?鐵木真可還沒天真到無邪的地步,笑話,要是他敢一個人離開駐地怕是走不出幾步就得先被昌樂城內的金兵給剁成了肉泥,還輪得到他跑到中都城去撒野?意識到自己又犯下了小錯誤,趕緊換上諂媚的笑容解釋道:“小侄這不是連宿沒睡有些頭暈眼花沒看到您老正在生氣,才想開點玩笑來提提神麼?魚大叔您又何必當真?”
“生氣?你小子哪隻眼睛看到俺在生氣了?”為了一個被糊弄來充門麵卻根本不會受到重視的閑人而生氣?魚寒去確實還沒有無聊到那個地步,他最近有些犯愁隻是因為還沒想好該如何利用唐大欽差的到來為即將與大宋朝廷的徹底決裂蒙上一塊遮羞布而已,但如今麼……
“那您還非得要小侄……”認真想了一想,發現接下來要忙活的事太多,魚寒確實不太可能有如此多的閑情逸致。可也正因為如此,鐵木真才愈加感到困惑,畢竟他們要做的事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不可能和大宋朝廷扯上任何關係,自然也就犯不著要去討好那位唐大欽差。
“躲在外麵的那個小兔崽子,還不給俺滾進來?”看著鐵木真那副不似作偽的為難勁,魚寒也覺得有些於心不忍,卻也更明白要是不把為什麼這樣的原因給解釋清楚就根本別想有清閑的時候。但對方既然是有能力創造出更大奇跡的領軍主帥,而與之搭檔的又是那個被自己竭力培養去執行某個特殊的小屁孩,有些事情就沒必要直接給出答案。
“魚大叔,您咋知道小侄也在外麵?”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笑容,應聲而入的還是那個同樣有些無恥的朱元璋。
“俺咋知道?”就朱元璋和鐵木真之間的那點破事,魚寒這個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混蛋還能不清楚?懶得針對這個問題給出任何解釋,卻發出了極為輕蔑的一笑。“你小子如今漲能耐了啊?居然敢攛掇著你這傻兄弟跑到俺這裏來鬧事了?是不是以為如今有元晦先生在這大營之內,俺就會不太好意思收拾你們倆?”
“哪能呢?小侄這不是……”朱熹疼愛自己的長孫和編外弟子是不假,但問題是這世界上有句話叫做“愛之深責之切”,所以就算給朱元璋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仗著那榆木腦袋的威名胡鬧。相反的,這個都敢和辛大俠頂嘴的小混蛋在自己的祖父麵前還必須表現得無比恭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