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魚寒肯立即率軍滾回北方去繼續和大金國折騰，大宋朝廷就願意通過某種特殊渠道為他提供每月不少於五萬貫的資金支持，要說這從天而降的餡餅確實有點大。以這小混蛋那貪婪的性格而言，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予以回絕。但或許是因為考慮到此次率軍炮擊臨安城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事所能夠造成的影響並不亞於當年金軍攻克開封，所以原本應該欣喜若狂的魚寒在此時卻顯得有些猶豫。
“怎麼？魚公子可是嫌少？須知汝此番……”官家給出了三百萬貫的談判底線，雖說湯碩臨時起意自作主張采取了分期付款的方式打算把眼前這小混蛋給多糊弄幾年，但他既然貴為大宋朝兵部尚書倒也並非是整天無所事事地在衙門裏混日子，至少在朝廷禁軍的花銷方麵他還是能夠了如指掌。即便控五州之地的魚寒和他手下那群烏合之眾沒什麼見識，也肯定明白想要和整個大金國進行長時間的頻繁戰鬥，每月五萬貫對於那麼龐大的軍費支出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所以他早已做好了等待對方獅子大開口然後再討價還價的準備。
“少倒是不少了，隻是……”再一次出乎湯大人的反應，對於前段時間剛從大金國太子殿下那裏訛了整整一千萬貫以及大量戰略物資的魚寒來說，隻要能保證南下走私琉璃製品的商路通暢就足以保證收支的基本平衡，再加上泥鰍等人從萬裏之外弄回來的那些個高產農作物正在轄區之內進行大麵積推廣，隻要能熬過了今年他又能省下一大筆糧食采購花費，到時候大宋朝廷賞的這點小錢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當然了，秉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混蛋觀點，魚寒確實不會將這麼一筆意外之財拒之門外，但這個一直窮得亂竄的小混蛋卻牢記著此次率軍南下的重要任務。扯著接應魏王前去牟平避禍的幌子，順道把依舊忠於那老實孩子的大宋精英給糊弄得一同北上，這可要比從大宋官家那裏弄點零花錢重要許多。猶豫，並非是在琢磨如何坐地起價，而是暫時實在找不到一個好的辦法將話題扯到急需展開討論的方麵。
“莫非魚公子還在為那些子虛烏有的謠言而擔憂？”史浩給出了錯誤的推斷，魚寒也順勢而為做出了非常明確的表態，但湯碩可不會真認為這小混蛋上次拿出來糊弄自己的荒唐理由就完全不成立。畢竟魚寒此次提出的撤兵條件實在是太過卑微，以至於他不得不產生聯想，認為金人之所以能夠以低廉到難以想象的代價糊弄得這小混蛋率兵南下，就應該是同時采用了威逼加利誘手段，所以他倒不太在意裝傻充愣一次故意舊事重提。
這還真相信了？魚寒可不會相信代表大宋朝廷前來與自己談判的湯碩會傻到這種地步，畢竟人家可是堂堂的兵部尚書，這要是心眼太過實在那還不得早就被人踹老家去了？很是有些懷疑對方的用意，但這梯子都遞到了麵前若是不懂得順勢而下也實在是有些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意思了。“大人所言甚是！您也知道，俺在北方過得日子那可真是提心吊膽的，若是大宋水師有意北上收複牟平，俺可就實在是沒了活路，所以這……”
“既是如此，魚公子有何要求不妨此時提出，便是湯某位卑職淺無法給與答複也一定會代為轉呈官家！”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湯碩的心情卻並未因此出現絲毫的放鬆跡象。畢竟這種事就算朝廷確實沒有謀劃過，也不可能僅憑空口白話就徹底打消對方的顧慮，而以他兵部尚書的地位又不可能給予更多更實在的許諾。
“公孫兄，有啥主意就趕緊給說說啊！你總不能看著俺一個人在這裏陪著湯大人閑聊而無所事事吧？”正在一步步接近預定目標，但魚寒也很清楚如果一開始就把那個要求給提了出來勢必會立即引起對方的警覺，甚至可能讓官家和朝廷重臣們產生某些不必要的聯想從而全盤否定他們現在所做出的錯誤判斷。好在身邊雖然少了淩文佑那個配合默契的兄弟卻蹲著個厚顏無恥的大宋武舉人，就是不知道以公孫翕屠胡扯的本事能不能把湯碩給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或許真是缺乏那種默契，前來配合唱雙簧的公孫翕屠顯得有些猶豫，一番思索之後才囁囁喏喏地試探著再次提出自己的荒唐建議。“就請官家封魚兄你個異姓王爺永鎮北地啥的？如此一來，朝廷也能有麵子把這次咱鬧出的動靜給遮掩過去，你也能落下實惠不用再擔心水師北上……”
“不可！”似乎隻是剛起了個頭，還有更多荒唐的想法需要進行闡述，喋喋不休的公孫翕屠卻已經遭到了異口同聲的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