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裏,仲少趴在地上開始慢慢敘述離開雲泥後他們經曆的一切事情。雲泥靜靜地聽著,仔細地給仲少清理著傷口。一支煙的功夫,仲少還沒說完就倦意襲來,慢慢進入了夢鄉……
一路上走過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很多事情仲少根本來不及思考和判斷,完全沒有選擇的機會,隻能跟著感覺來,他實在是太累了。
雲泥把最後一層紗布給仲少纏上,然後整個人一下子虛脫癱坐在一邊的石地上。雲泥後背靠在石壁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仲少熟睡的麵孔,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
這一覺仲少足足睡了兩個小時,雖然時間和平常比起來不算什麼,但是他實在是太疲憊了,短暫的兩個小時比平時睡一夜都來的管用。
仲少翻了翻身子,小腿和後背已經不是那麼疼了,也不知道雲泥給他注射的什麼藥品,仲少在軍隊裏都沒有見過效果這麼好的恢複藥物。
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見雲泥的影子,仲少扶著石壁慢慢站了起來,嚐試著走了兩步,雖然有點痛,但好在子彈沒有打斷肌腱,加上雲泥的藥品確實厲害,現在自己可以慢慢走路了,要不然還真得讓雲泥背著自己呢。
仔細想起來,其實雲泥真的還不錯,仲少感覺得出來,雲泥對他們沒有惡意,不過就是手段有點讓人接受不了罷了。
“睡醒了?”雲泥從外邊的甬道裏走回來,戲謔的看著仲少說道:“你包裏的巧克力味道不錯,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吃什麼都好吃。”
“納尼?”仲少瞪大了雙眼,他的內心是拒絕聽到這樣的話的。“大姐,那是我一路上的口糧好不好?你竟然全給吃了?”
雲泥笑著點了點頭,這混小子真是翻臉比翻書都快啊,竟然敢叫自己“大姐”。
仲少覺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剛剛在心裏對雲泥的評價,什麼她沒有惡意啊,她整個人就是一惡魔,她身上從頭到腳滿滿的全是惡意!
看著仲少不死心的在翻他的背包,遇上魚陽後仲少一直背著伊一的背包,雲泥淡淡的笑了笑開口說道:“仲少,死心吧,不用找了,牛肉幹也被我吃完了。”
“牛肉幹也——”仲少瞪大眼睛欲哭無淚的看著雲泥,深深地感受到來自整個世界的惡意。
雲泥背上自己的背包,把消音叮當貓扔給了仲少。叮當貓其實就是烏茲衝鋒槍,因為很小很靈活,仲少就一直給它起名叫做叮當貓,之前雲泥就是拿的這把槍打的鄭思楠他們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快點,別耽誤時間。”雲泥把三棱軍刺插進軍靴的後邊,丟給仲少一包牛肉幹,慢慢向前走去。
“算你還有點人情味。”仲少如獲至寶般把牛肉幹抱在懷裏,一臉花癡的智障表情。仲少撕開牛肉幹,吃著走著,跟在雲泥的身後。他的脖子裏掛著消音叮當貓,身後背著兩個背包,渾身衣服破的不堪入目,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走著,十足的拾荒者打扮,雲泥見了之後在前邊笑的咧開了嘴。
“雲泥,等等我——”仲少把包裝袋角落裏的最後一塊牛肉塞進嘴裏。以前也沒發現牛肉幹這麼好吃,而且以前自己太浪費了,以後要節約糧食,仲少心裏想道,一路瘸著腿小跑著追向雲泥。
“你快點行不行——”雲泥譏諷道,這是之前仲少對她說過的話。
“快有什麼好!男人就不能快!閃電戰有什麼好的!我是論持久戰明白嗎雲泥!”仲少佯裝一臉嚴肅的說道。
雲泥瞪了他一眼加緊了腳步。
“你好歹也要照顧一下傷病員的感受嘛。”
“大姐!你慢點行不行?!”
“我錯了我錯了,別打別打,你不是大姐,你是小姐——”
雲泥打的更狠了。
“我都承認我錯了你幹嘛還打我,你這人怎麼這麼蠻不講理啊。”
“別打臉別打臉,我現在隻求你別打臉——”
“都說了別打臉你怎麼還專門打臉!”
幽長的甬道中沒有一絲光亮,唯有長長的歎息聲。不是手電沒電了,而是手電現在變得極為寶貴,因為他們已經被困了兩天了。
殳鋒靠在牆壁上,對麵坐著伊一。他們離開大殿後一路狂奔,完全不記路線,簡直就是亂入。當他們回過頭來去找仲少時,卻發現他們已經完全找不到路了。
這裏的甬道有無數個岔口,兩天裏,不管他們怎麼嚐試逃出去,總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其間他們還在甬道裏撞見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