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記(3)(1 / 2)

眼看半片瓷片要透衣而入,忽見黑衣人身形一晃,縱身而起,向前撲出,長臂伸處,半片瓷片已握在掌中。

黑衣人身在半空,忽感背心勁風透骨,武楊二人世同時搶上,劍鋒直指他要害。原來武雲龍並沒想到黑衣人會出手人,又見他在半空之中,全身六戶大開,全無防禦,心想機不可失,競不顧妻子死活,向楊琛使了個眼色,挺劍來攻。

黑衣人大驚,手掌在柳文香肩頭一按,柳文香但覺一股奇大的勁力按落肩頭,登感頭昏目眩,撲身倒地。

黑衣人借著在她身上的一按之勢,向前急躥,總算在間不容發之際脫出武楊二人的攻擊範圍。但聞哧地一聲,劍鋒割下他一片衣角,其險情可想而知。

雙足落地,幾個起落振臂穿窗而出,隱入茫茫的夜色之中。武楊二人,搶到窗口,向外望去,但見風移影動,彎月如弓,那裏還有黑衣人的蹤影。

楊琛擲劍在地,恨聲道:“可惡,給他跑了。”轉過頭對武雲龍道,“大哥,你說來人可是夜驚魂?”武雲龍眼望窗外,沉吟不語,楊琛還待再問,忽見柳文香麵無人色,目光中透出痛若之色,驚道:“大嫂,你沒事吧?”

武雲隻向淡淡瞧了一眼,卻沒說話。柳文香見丈夫隻目光一驚而過,滿臉漠然,更無半句關切慰問的話語,想到剛才他於自己生死全然不顧的情情,當真是肝腸寸斷,傷心欲絕,慢慢站立,掩麵奔出。

倒是楊琛,隻她滿臉哀怨之色,嗚咽著奔出房門,心中不忍,道:“大哥,你就不跟去看看。”

武雲龍一擺手,道:“不用理她。”雙手負背,轉身望著窗外淒迷的夜色,不再說話。

離開書房,柳文香一個人在花園中徘徊,月光之下,但見滿池荷葉已經凋零,幾隻枝清瘦的花蕾在風中微微擺動,秋風瀟瀟,衣衫單薄,自己悲自己憐之情油然而生,眼淚情不自己禁地簌簌而落。

想倒自己和武雲龍指腹為婚,在家中做女兒時,常聽人說臥龍山莊莊武雲龍文武雙全,內外兼修,是江湖中少有的青年才俊。新婚之夜,她在搖晃的燭光中,見到英氣逼人的武雲龍,更暗自己傾心,豈料婚後武雲龍對她始終不冷不熱。

男子漢誌在四方,初時,柳文香隻道他忙於事務,才冷落了自己,因此對武雲龍也全無怨言。但是剛才,她遭遇凶險,武雲龍竟於她死活全不在意。

傷心之餘,忽然想到,如果我死了,他會不會為我灑上幾點眼淚。拭去臉上的淚痕,緩緩走到池塘邊緣,抬頭望見滿天星光閃爍,心想不知自己是那顆星,今晚它就是殞落了,閉上了眼睛,向前走去。

就在她身子向前傾斜之時,忽然有隻手臂伸出攬住她的細腰,抱著她向後一扯,身隨步轉,攬入了懷中。柳文香喜道:“龍哥,龍哥,你終於還是舍不得我死。”睜開眼來,隻見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睢著她,這個人背光而立,瞧不清麵目,卻可以知道他不是武雲龍。

柳文香頗感失望,忽然驚覺自己是倒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臉上一紅,好在月光給那男子身影擋住,沒能瞧見她臉上變化。

那男子放開她,後退數步,月光照在他臉上,隻覺他得廓角分明,額前淩亂的長發在他臉上灑下碎碎的陰影,年紀不大,但眉宇間隱隱的皺跡,卻透著無限的滄涼,倒似飽受了經霜一般。

忽見這樣一個陌生男子,柳文香頗覺詫異,驚道:“你……你是何人?”

那男子淡淡道:“夫人不用害怕,我隻是莊上新來的莊丁。”

“莊丁?”柳文香睢了他幾眼,不想他也正向自己睢來,兩人目光一觸,想到剛才被這人抱在懷中的情形,但覺臉上發燒,轉過了臉去道:“我沒見過你。”

那男子冷笑一聲,道:“臥龍山莊也不知有多少莊丁仆婢,夫人見過又怎麼會記得。?”言語中頗有諷刺之意。

柳文香心想這人可真是無禮,但是她性情溫和,也不意怪責,淡然道:“你去吧,我還想在這兒多呆會。”

那男子答應,卻不移步,柳文香知他心意,心中也頗為感激,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剛才我身子向水中傾落之時,我已經後悔了。”

那男子猶豫了片刻,似在斟酌有句話該不該說,最後道:“這樣最好,有些事夫人也不用太過執著。說完轉身而去,在假山花石之後隱沒。

“有些事不要太執著,有些事不要太執著。”柳文香反複念著這句話,呆立半響,歎了幾口氣,自回房中。此時晨光熹微,天色微明,天不久就要亮了。

眼看半片瓷片要透衣而入,忽見黑衣人身形一晃,縱身而起,向前撲出,長臂伸處,半片瓷片已握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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