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隨著導航儀的指引,從喧鬧的城市緩緩的朝著麵前的鄉村小鎮行駛,臉上的不悅慢慢的顯露出來。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可以在市裏上學,為什麼要叫他來到這個“窮鄉僻壤”。副駕駛上的母親回過頭,看見陳囂一臉的不愉快,安慰說:“陳囂,你知道,老家這邊老師管得嚴,教的好,你在那邊總是和你的一推朋友鬼混,哪能學習好,我這也是為了你好。”陳囂望著窗外的風景,嘴上嘟囔著:“什麼鬼混,人家都能在那邊,就我自己去了這個學校,最主要的是我一個人都不認識……”“什麼不認識,你看你中考考的那點分,要不是我托人找關係,你花錢都上不了高中,還不鬼混,我告訴你,聽說這個學校除了回家都不讓人出校門的,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就回老家給你買塊地叫你種地去!”陳囂聽著駕駛座上父親一頓臭罵,心中更是憤憤不平,嘴上卻沒說什麼麼,心底確實切了一聲。車裏也漸漸恢複了安靜,唯一剩下的就是導航儀指路的聲音。車還在路上急速行駛著,一聲火車聲隨之傳入陳囂耳朵裏,隻看見不遠處一貨運火車載著一車車的煤朝著和他們相反方向去。“大秦線。”陳囂盯著手機嘀咕道。陳囂看著這列火車,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轉過一個個彎,終於車子在一所高中門口停了下來。當陳囂看見這個高中第一眼,這個高中大門的第一眼,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兩米高的大鐵門,綠色的漆皮,大門有色還有一個小鐵門,小門上更是連油漆都被蹭掉近大半。年久失修,不知為什麼,陳囂的心裏突然蹦出來這個詞。好在因為是新生開學第一天,大門開著允許家長開車進去,陳囂一家便驅車進了校園,學校也是巴掌大的地方,從大門口進去有一條筆直的大路,五十米外路的右麵就是兩個相鄰兩層教學樓,至於左麵是一個廁所。路的盡頭就是教師的家屬院。操場是沙地,中間有個籃球場,籃球場旁邊種著一棵樹。操場對麵是宿舍,幾排小平房,宿舍和教室相望,中間的一大片空地就是給升旗的地方。
拿著行李帶著包,幾眼就把整個學校看個遍,連走都不用走。陳囂帶著自己的行李就這樣來到了自己的宿舍。十幾平米的屋子,六個鐵床,上下鋪,12個人,門口有張課桌,可以放洗漱用品,床上還有兩排行李架,構成了這個簡單的宿舍。陳囂是上鋪,而上鋪的方法就是踩著那個到陳囂脖子高度的一個小突起上去。而在未來的幾年中,因為上床而掉下來的事例陳囂聽到很多很多。“我靠”陳囂心裏暗罵一句,覺得真的不安全,可是陳囂也沒辦法,既來之則安之,或許是天性使然,陳囂依舊住了下來。安頓之後父母就離開了學校。好在整個學校裏陳囂還遇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自己在姥姥家認識的一個男生,一個是住在大姨家附近的女生。所以初來乍到陳囂還是有兩個玩伴的。就這樣,陳囂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安頓下來。
然後下午,去班級裏領書。一個班級裏坐了八十幾個人,連過道都不好過。班主任是個男人,叫王明。一米六的個子。戴著眼鏡,說話結巴,但是口氣卻很大,一上來就是說自己的“豐功偉績”,一些跟著明哥混,絕對沒錯的話雲雲。而陳囂確是一點都聽不進去,因為太擠了。然後就是一個女生上台,很高的樣子,也很胖,陳囂聽說這個人考上了一中,可是沒去,就是要來六中證明自己,證明自己能行。後來陳囂了解到這個女生來這裏是因為家裏有親戚在這所學校做老師,也算一個關係戶。於是班主任也很“明事理”的將班長給了她,於是陳囂就知道這個便宜班長不僅有關係還是個好苗子。可是天不如人願,什麼樣的環境就會造就出什麼樣的人,最終這個好苗子還是成績一落千丈,最終退學回家。當然這個也都是後話了。
班主任分好座位,書領完了也就放到自己座位上,陳囂也就跟這舍友們一起回了宿舍。不得不說,在這個年紀,自己在外,很容易和身邊的人親近起來,陳囂也是如此,本來就沒什麼城府的他很快就和身邊的舍友相處的還算融洽。接下來就是學生日常上課了。而這個學校的老師也是千奇百怪的。語文老師大家叫他峰哥,四十五分鍾的上課時間五分鍾講書本內容,四十分鍾拓展知識,偶爾批評一下黨和國家,說話幽默風趣,也就成了大家最喜歡的老師之一。英語老師是一個孕婦。挺著個大肚子在本來就擠的課桌中間穿梭。讓陳囂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次單詞考試後,全班隻有幾個人過關了,陳囂很幸運的是其中之一。不過關的站在位置上被老師罵,老師罵道激動處,一聲“你們這群王八犢子”響徹整棟教學樓,雖然隻有兩層,可是卻讓每個班每個人都聽見了,坐在位置上的陳囂也是被嚇了一跳,不僅陳囂,整個班的人最後都老實了很多,至少以後的單詞不過的不背的基本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