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翠樓在聯誼鎮是數一數二的大客棧,若要去尋,喏,主街道最氣派的那座樓便是。
此時我已坐在疊翠樓的大堂內。誰料得來福那那廝委實小氣,給的銀子竟隻夠我吃頓小菜,連個雅座也要不成!常聽二哥哥談起人界趣聞,到酒樓均是喝著瓊釀聽著小曲兒,我溫玦卻隻能坐在大堂嚼開胃小菜,這一比對,當真叫我心裏不爽!
我正琢磨如何窺探這疊翠樓的內幕,卻聽客人間起了一陣騷動。
“金三娘來了!”
“老板娘下樓了!”
……
“公子我連來疊翠樓數日,就是為了見這風騷的娘們一眼!”一滿麵油光的胖公子恨不得流出口水來。
“這金三娘都三十多歲了,殘花敗柳而已。你那是沒見過疊翠樓唱曲的紅衣姑娘。她不僅容貌無雙,這樓裏的酒亦全出於她之手。才情相貌,此女隻應天上有啊~”旁邊一瘦高個的麻子臉公子滿麵不屑。
“本公子沒見過紅衣,你又當真見過?這聯誼鎮有幾個男子有福氣見得她一麵?”胖公子不服氣,“能見到三娘已是大幸!切~”
……
“喲外~兩位公子是為三娘爭風吃醋麼?”那被喚作三娘的女子卻已立在那胖公子身側,伸出食指輕點了那公子的額頭,“公子那麼喜歡三娘,三娘可怎麼報答公子呢?”她嫣然一笑,語含挑逗,媚眼如絲。那胖公子頃刻雙麵通紅,連那麻子臉的公子眼睛也望直了。
我看她長得也就合眼一些,不過是站在凡人堆中才出眾罷了。穿得倒是裸露,雖是長裙曳地,走動時卻可隱隱露出大腿。最要緊的是衣裳的領口極大,露出一隻香肩,鎖骨處更是貼了幾朵梅花。這樣一來便風騷入骨,加之相貌也湊合看,添了幾分韻味後,倒也不差。不過說起來,比之無眉的風騷倒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咯咯……”那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又是一陣嬌笑,“各位公子吃好喝好,今日的酒乃是紅衣姑娘新釀出的情人醉,大家莫辜負了佳人芳心哪~”她卻又舉臂環住那麻臉公子的脖子,“公子還覺得三娘老麼?”邊說著,水蛇一般曼妙的身子則順勢貼了過去,“老麼?”
“不……不老。”麻臉公子竟緊張得口齒不清,雙腿發軟。
“咯咯……”三娘又是一陣笑。她鬆了手臂,嗔眾人一眼,羅袖一揮,卻又有幾個男子眼神迷醉。
三娘卻行到了樓梯口,倚上雕花扶手,“哎,這日頭真大,不過這麼一會,身子便乏得緊,”她微撅了嘴,扶了撫額頭,愈顯得弱柳扶風,“各位煩請自己尋樂子,三娘這便回房歇下了……咯咯……”伴著笑,她娉婷嫋嫋地上樓,腰肢隨著步伐左右搖擺,一步一搖間露出纖長白皙的美腿,於是眾人又是一陣癡迷。
我隻覺這三娘舉止不一般,卻嗅不到一絲妖氣,心下狐疑得很。卻不知那紅衣又是什麼模樣,竟被吹噓得如此神乎其神。隻是銀子實在有限,我不得不另做打算,好潛入疊翠樓窺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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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局倒是愈發有意思了呢。我微眯了眼,飲下一口酒,唔……不好喝。
我打定了主意,決心賣身為奴潛入疊翠樓。
如此自是要喬裝一番。那日街上一鬧,不少人還能認出我來。於是我使了個易容術,化作個右臉生了紅胎記的小姑娘——隻是衣服算是財物,修行期間是不能用法術變出來的。我隻好找了個小要飯的,將自己的外衫脫了同他換。他隻當我是個傻子,換完後還生怕我反悔,二話不說就跑了。
唔……人眼看神低!我嘀咕。
接著我便套用從二哥哥處聽來的橋段,在疊翠樓門口上演了一出賣身葬父的老掉牙悲情戲。隻是效果卻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