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兄弟和艾麗嬡商量準備向甄可玲攤牌時,他們同時想起要向一個人請示,這個人就是胡富盛,沒有這個人就不會有他們的今天。他們約來胡富盛夫婦,艾麗媛因為討厭刁瑩妮,借故走開了。胡富盛人很爽快,同意了要甄可玲入夥,但他同時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甄可玲必須讓兒子抒文與瓊梅斷絕關係。當然.他沒有說出,必須讓抒文成為自己女婿的想法,雖然這是他們的目的.可是他們終究是有麵子的人.怎麼能如此****地說出傷自尊的話呢?但是,這用意陳克善非常明白,陳克義雖不悅,但為了大局利益,此時,他也不便說出反對的意見。
於是陳克善當晚拿了許多甄可玲喜愛吃的食品.回家來了。甄可玲從美容院回來,見滿桌的點心,丈夫坐在桌邊,看到她立即站起來,滿臉堆笑,她吃驚地呆在原地不動了。
“餓了吧?”陳克善語氣從未有的溫柔.
”你沒神經吧?”甄可玲冷冷地撂下這句話後,轉身去換拖鞋。
“可玲,你今天真漂亮!我想和你談談!”甄可玲被他一誇有些飄飄然,她走到洗手間梳妝鏡前,鏡中的自己,的確光彩照人。是的,我甄可玲原本就是漢川縣的一大美女,可恨你陳克善喜新厭舊,在外拈花惹草,忽略了我,今天,你玩膩了那野花,發現我漂亮了?好!我今天讓你好好看看!你老婆比誰都不差!女人呀!愛慕虛榮讓她們變得弱智,在****的角逐中,極易昏了頭,而為人所左右。此時甄可玲扭動著臃腫的材,一步三搖地走到桌邊坐下:“談什麼?說吧!‘臉雖然板著,但語氣緩和了很多。
“長期以來,你都為家庭經濟收入不明了和我鬧,事實上,我有苦難言。我原本是一名小工人,光憑我個人的能力混到今天,可能嗎?憑借小弟的中介,巴結上主抓企業的胡縣長,雖然,克義也是縣長,但他抓農業,照應不到咱。胡縣長在漢川縣可以傲視縣長和書記,他向我提出要和我一起做生意,利益共得,共擔風險,是拿我當自己人,我怎不感激?現在商場如林,一家小企業如果沒有靠山,別說發展,就連在市場上站穩都難,在這種情況下,我對胡縣長的提法是求之不得的,有他的照應,後來免去稅費,壟斷漢川縣副食品價格,才有我家生意的今天興隆和發展。所以,陳家商貿城早就不是我們一家的生意,這些情況關係那些領導的一生仕途,甚至身家性命,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當然.那帳目也隻能給內部人看,是保密的。”
“哪些領導?難道還有其他人?”甄可玲插問。
“後來,為了生意好做,胡縣長又介紹幾位貼心人加入,當然也有克義。”甄可玲聽完陳克善的述說,心中對丈夫充滿內疚,自己一直誤解他,和他吵鬧,看來他有難言的苦衷,是自己的不是了。
“為了這個家,我難啦!在外,要看人臉色做事,回來,你又和我鬧,這個生意我不撐了吧,這個家又怎麼生存,你單位倒閉,沒有錢,抒文上學的花銷哪裏來?”陳克善不失時機地教育甄可玲。
“你早和我談這些,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甄可玲無限歉疚。
“能說嗎?告訴你,你會天天擔心,萬一哪天漏了口風,不是壞大事?”
‘你不告訴我也可以,但不能背棄家,在外亂搞呀?”甄可玲怨從心中來。
“那是被你逼的,你天天和我鬧,我的精神受不了,在外調節一下。”陳克善滿臉苦相。
‘總是你有理,今天為什麼要告訴我?就不怕我泄密?”
“因為你查賬,還讓瓊梅那個外人幫忙,差點捅了婁子,我們商量後決定告訴你,你是我妻子,這事也關係你和兒子的利益,想你知道後會保密的,別再鬧了!”
“我不鬧可以,但你的那部分收入以後要我管,而且你也不許再在外搞女人!”
“那是一定的!家庭和氣,誰願在外沾一身臊呀?”陳克善嘻嘻笑著去抱甄可玲,甄可玲順勢將頭偎在陳克善懷裏,陳克善親呢地摸著甄可玲的頭發,甄可玲鼻子一酸,淚水流了下來,這是她企盼的日子。陳克善替妻子擦掉淚水,皺著眉頭說:“可是,你必須讓兒子和瓊梅斷絕關係,這是胡縣長提出的條件,”
“什麼?甄可玲驚訝地從陳克善懷裏鑽出來,“難不成他要逼我的兒子娶他女兒?這太欺人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什麼欺不欺的,人家相中兒子是我們的麵子,再說你不也討厭鄉下女孩子嗎?”
‘瓊梅不一樣.你見過那女孩嗎?確實很優秀,這是兒子一生的幸福,怎麼能拿來交換?”甄可玲急得氣粗。
‘你怎麼見得兒子要了胡燕就不幸福?女人嘛!隻要健康,能傳宗接代就行了,學識呀,修養呀,長相呀,都是次要的,不頂飯吃。胡縣長的女兒長得也不錯,家境比瓊梅好得多,抒文要是有胡縣長做靠山,肯定過好日子,可是和瓊梅在一起呢.完全要靠他倆自己奮鬥,這世道有多難!指不定還要靠我們幫襯,而我們還要靠胡縣長,得罪了他.我們都自身難保,還能顧了他們?你說是這個理嗎?”
“可是那個胡燕,我怎麼看都不順眼,太風騷!而且文化又低,配不上咱們抒文。”甄可玲苦著臉。
“文化高低不代表什麼,我的文化比你低,你現在不是靠我?年輕人喜歡趕時髦,風騷一些有什麼關係呢?你看不順眼,大不了咱們以後不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主要是想辦法讓兒子看她順眼。”
“兒子怎麼可能看她順眼?他和瓊梅的感情那麼好!而且胡燕沒一樣能和瓊梅比。”
“你不是抒文的母親嗎?所以,胡縣長才提出這個條件的。我為這個家著想,好說歹說,他才同意向你透底,你如果做不到,咱們隻好回到從前,各走各的,”陳克善拉下了臉。甄可玲猶豫了,她怎麼能讓到手的幸福日子又丟失呢?“那也要等到兒子放假回來再談這事?”她怯怯地問。
“這就對了!”陳克善又換了麵孔將甄可玲的頭重新抱住,“不過你明天要去找瓊梅,告訴她賬目的事完全是我個人私心所為,目的是為了獨吞家庭財產。現在你已明白,為啥讓你別查這件事了吧?”
‘行,抒文的事我就不說了。”
“抒文的事,讓抒文自己以後給她講。年輕人的感情變化是自然的事,她不會懷疑什麼。”
‘唉!心有不忍。”甄可玲長歎一聲。
第二天,瓊梅上班時,心情依舊很糟,鄭小香不來上班了,她隻好調譚麗和胡燕一組。胡燕自從上次被瓊梅抓個現行後,偷錢的毛病好似沒有了.但瓊梅仍有些不放心。
鄭小香沒來上班的第二天,一個驚人的消息傳到漢川商場,鄭小香起訴到法院,要求離婚。法院開始常規的調查調解程序,找鄭小香所在單位協調,刁瑩妮順理成章地又把事情推給瓊梅。這次唐浩天主動把事情擔過來,他對法院的人說:“我們經理剛上班不久,對鄭小香了解不多,你們還是問我吧!我一直和鄭小香一塊兒上班,對她熟悉一些。”
“對!我們都比經理和鄭小香在一起時間長。”廖月紅過來把瓊梅推到一邊,仿佛是瓊梅的保護神。法院來的兩個法官,看著被稱為經理的女孩子單純、美麗小臉此時漲得通紅,一身尚未脫去的學生稚氣,也不忍心再難為瓊梅.便說:“好吧!你們倆來一下!‘
瓊梅一個人在櫃台裏發愣,直到甄可玲叫她,她才回過神來。“瓊梅,傻在那裏幹什麼?”
“姨,你怎麼來了”瓊梅又是一驚。
‘找你聊聊。”甄可玲說著站到瓊梅麵前。
“真不好意思,不能讓你進櫃台裏說話。”瓊梅歉意地說。
“沒關係,我能理解。”甄可玲拍拍瓊梅的手安慰道,“我來沒別的事,就是告訴你,上次我家那賬目,你別再管了,那是你叔私心,想獨占家裏財產,現在他都承認了。”
瓊梅見甄可玲說這話時容光煥發,臉上充滿幸福的笑意,心裏也高興:‘是這樣,原來虛驚一場,希望姨和叔幸福!”瓊梅的喜悅,甄可玲沒有回應.她低著頭,躲開瓊梅的眼神:‘我該走了,家裏還有事。”不等瓊梅答話,甄可玲便低頭匆匆離開了商場。
瓊梅很納悶,思忖起來,各人有各人的人生苦樂悲愁,是不可能雷同的,就如鄭小香,瓊梅苦笑了一下,算是對自己的不解作了解釋。
唐浩天和廖月紅回來了,瓊梅問:“啥情況?”
“了解鄭小香在單位情況。”
“問鄭小香作風,我們說正派。”
“沒告訴他們鄭小香有婚外戀?”瓊梅問。
“傻瓜,幸虧沒讓你去.否則可壞事了,那是人家小香姐的隱私,拿我們不當外人才讓我們知道,告訴他們,小香姐不恨死我們?這事除了譚麗和我們仨知道,外人不知道。”廖月紅悄聲。
“你不是說鄭小香巴不得向人炫耀嗎?”瓊梅想起廖月紅說過的話。
“那要看對誰啦,並不是人人都可知人家隱私的,明白嗎?我的經理!”廖月紅說著用手親呢地戳瓊梅的頭。
瓊梅裹緊棉衣,走在下班的路上,摸著兜裏李成敏發來的結婚請柬,想著抒文。抒文在最近的兩封信中,除了述說對自己的思念,沒有再提及自己未來的打算和自己家中的情況,而這些恰恰是瓊梅現在所關心的。自從上次甄可玲和她談話後,瓊梅心中始終有個問號,她希望抒文能幫她解開,可是,抒文卻閉口不再談上次賬目的事,仿佛那件事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李成敏和楊光在學校買了新房,要結婚了,我和抒文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小姑娘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翻開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拿出一摞日記,從中抽出一張照片,對著照片說:“心華.成敏和楊光要結婚了,明天我帶上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