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立小庭深院
人還未到前,藍臨就先自在的半躺的斜坐在椅子上,看著屋子裏一麵對自己擺出討好諂媚笑臉的管事婆子,一麵轉身又急頭急腦的往外探。他覺得甚是厭煩。
若不是表妹為了討好這次家中來的貴客,哪裏會讓他出現在這等肮髒之地。越想越心煩,尤其又是看見那婆子臉上堆出厚厚的胭脂粉由於笑的弧度太大,都簌簌落了下來。
“張媽媽,明姑娘來了。”藍臨耳聽得門外傳來聲音,抬眼瞧去,就見一個墨色衣裳的小丫頭一腳跨進來,藍臨一看,大為吃驚,這難道就是那編排《十相思》的人?正想著,就見張媽媽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著手巾衝她說道:“快叫她進來,這可是有貴人在等呦。”
原來不是那小丫頭。還真的以為這地方藏龍臥虎呢,正自調侃時,藍臨就見著一個一身靛青色衣裳的女子緩緩跨過門檻,走了進來,向張媽媽行了一個禮,也不說話。
那張媽媽急忙轉向他,笑著道:“藍公子,這就是我們點香樓的舞蹈教習,明姑娘。
藍臨“嘿嘿”一笑,譏諷的對張媽媽說道:“這點香樓到底是與別家的不一樣,一個舞娘見了人都要絲巾遮麵,難怪點香樓能成為鄴城花街翹楚,張媽媽你也算教導有方啊。”
一聽這種挑釁的話語,初青倒是沒什麼,多年來什麼樣的都見過,倒是無所謂,一副雲遊天外的神情。倒是張媽媽聽了,急忙賠笑著說道:“藍公子,老身這的姑娘您要看哪一個,都保管您滿意而歸。但這明姑娘先前日子不小心劃傷了臉,見不得風,年輕姑娘家的誰還不珍愛自己的麵容,否則老身這的姑娘還能遮著臉過日子。”
藍臨聽著老鴇在那紅口白牙的解釋,也不多說,隻是細細打量著遮著麵容的女子。隻見她從進來到現在,視線低垂,眉間輕輕鄒起,仿佛有極重的心事。老鴇急得替她打圓場,她倒是好像局外人般站在那裏,無聲無息。
藍臨看著她,語調輕蔑:“臉怎麼樣,我不管。但若安守本分,讓我們小姐高興,大家都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張媽媽連忙點頭稱是。
仿佛是坐久了,藍臨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站起來對張媽媽說道:“行了,人我帶走了。”
張媽媽一聽,佯裝急道:“藍公子,人您帶走了,但您得給個準信兒什麼時候把人送回來?您也看到了,老身這一大家子人都得吃喝不是?”
藍臨使了下眼色,身後的隨從恭敬遞上一張銀票。藍臨食指與中指夾著銀票在張媽媽麵前晃了晃,說道:“教的好,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若是惹了我們小姐不高興,哼……。”
藍臨看著張媽媽貪婪的把銀票急忙收進懷裏,心中更是覺得無趣。突然聽見一個談談的有些低沉的聲音問道:“媽媽既是要送我出院子,容初青回去收拾點東西。”
藍臨道:“東西就不必收拾了,我藍府什麼都有,這就走吧。”狂妄的語氣讓她突然鄒了鄒眉頭。不過也就一瞬間,她談談的解釋說道:“藍小姐既然是想學舞,想必也是懂舞之人。我所教授的“雲騰”舞,是需要特別製作的舞鞋才能跳出來,非一般舞鞋可以比擬。”
藍臨抬眼看著這個不動聲色間就將了自己一軍的舞娘,冷笑道:“倒真是不一般。”說完,抬腳就走了出去。
愛銀票的張媽媽急忙追了出去,並且連聲解釋,唯恐剛吃進的銀票又得倒出來,這可是要她老命的事情。
初青也隨即和小郭出了門,回到楓荷院,隻見他人已經不在。院子裏躺滿了桂花,石桌上的《杜少陵集》被風吹開,“嘩嘩”的響了起來。
小郭喊了聲她,她才回過神,進屋收拾了幾件簡單的事物打包好,由小郭提著走了出來。臨走時,她回頭望了一眼,隻覺得滿院子的桂花香仿佛更加濃鬱起來,讓人忍不住的想落淚。她想了那個一心對她好的賀晟,微微苦笑了。
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