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兵追到街角的岔道時,領頭的士兵左右望了一下,瞧見左邊有一個淡藍色的身影,於是帶人衝了上去,走近時,那人仿佛也是發現了有人衝他來,於是回頭,看了一圈他們,淡淡問道:“幾位軍爺有什麼事?”
領頭的一見不是自家小姐,於是客氣的抱拳說道:“敢問這位公子剛剛可曾看見過一個跟你穿同樣顏色衣服的人經過這嗎?”
那人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指著右邊的巷道說道:“看是看到了,但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女孩子與一個少年,一共三個人朝那邊跑過去了。”
初青待巡兵走遠才從雞籠子裏爬出來,胡亂摘掉身上與頭發上所粘的雞毛,這才細細打量這位正含笑看著自己的男子,隻見眉目稍有些深邃,臉部輪廓鮮明,皮膚相比較其他男子,過於白皙了些,加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讓初青禁不住臉微微發燙起來。
“剛才多謝公子了。”初青說道。
“不是兄弟嗎?”初青聞言抬頭,就發現那名男子的視線正放在自己的耳垂上,想來是看到了自己的耳洞,才出聲調侃自己。
初青也不生氣,瞧見遠處知了與初元走來,於是說道:“自然是兄弟,”然後一把摟過走過來的知了,揮了揮手中折扇說道:“知了媳婦,咱們回家。”
知了一頭霧水的看著自家小姐,剛想出聲詢問,就見初青看她的眼神,那意思是說:你要是膽敢現在開口問,我就敢現場掐死你。
知了知趣的隨初青走去,就聽見有人道:“等等。”
初青回頭看著他,並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耍著手中的折扇。
隻聽他說道:“相逢既是有緣,何況在下剛剛又幫了兄台一回,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明明知道了她是女子,還一口一個兄台叫著,初青皺皺眉頭,說道:“我叫杜少陵。”
男子奇道:“哦?兄台倒是與我喜愛的一位詩人同名。”
初青也學著他的語氣道:“哦?是嗎?兄台喜歡的是?”
男子笑笑,說道:“就是唐朝那位憂思憂國的詩人——杜甫。”
初青早晨才因此挨了父親懲罰,於是毫不客氣道:“可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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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她講到了這裏突然停了下來,燕王看著她,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
燕王說道:“喝杯茶吧!”
而她動也不動,良久,低下頭,燕王隻聽見她仿佛小心翼翼的聲音說道:“你喜歡杜少陵的詩嗎?”
燕王一愣,隨機搖了搖頭說道:“談不上喜歡,但也……”
話未說完,就見她突然從貴妃椅上站起來,一步跨到他跟前,雙手竟然揪住他的衣領,神情頗為有些激動,此時隻見周圍柳樹“沙沙”作響,燕王不明所以,於是抬手輕輕一揮,身後柳樹“沙沙”做響的聲音瞬然不見。
不過就是一個揮手的動作,初青猛然回過神來,放開了他的衣領,後退了幾步,眼神變得淒涼,聲音暗暗說道:“你……不喜歡?”仿佛這幾個字是她聽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話,她楞在那裏,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撕心裂肺,聽到他的耳中仿佛是絕望的痛哭聲。
她順手拿起小幾上的茶盞狠狠砸下,嚇得周圍不明所以的侍女立馬跪倒在地,她轉過身,手掌按在胸前,看著跪了一地的侍者,說道:“我累了,告辭了。”隨即匆匆走遠,但燕王還是看到了她離去時步伐的淩亂與慌張。
……
杜甫的詩句真難背,爹爹為什麼一定要讓我背他的詩啊?
……
如何才能記住這些詩句啊?
像你父親般胸懷天下百姓,憂思家國。就能很容易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