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薛涵家，汪芸才終於能大口呼吸會兒那沒有異味的空氣。抬起手摸摸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汪芸不禁苦笑，想想從前，雖然是不會像薛涵那樣被人當做女漢子，卻也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大小姐，可自從知道自己的肚子裏有了個小生命，禁忌便無故多了起來，吃不得油膩，更聞不得腥騷。就連自己一直挺喜歡的貓貓狗狗都成了讓她無法靠近的存在。這會兒光是回憶起剛剛那隻小德牧身上的味道，汪芸都還有些反胃。想想自己好幾次當著薛涵的麵幾欲作嘔，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已經想到了什麼。
“沒事吧？”見汪芸捂著嘴出神，袁凱皺了下眉，輕撫著她的背。汪芸難受，袁凱是心疼的，可一想到這難受是因為薛涵，心裏總還有些疙瘩：“知道自己聞不得狗味兒，還非自己送過來，我幫你帶過來不就好了。咱們是馬上要當父母的人了，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汪芸沒說話，隻擺了擺手，伸吸口氣，才又慢慢緩過來了些。袁凱心裏在計較什麼，她不想過問。對薛涵，汪芸是有愧的，這麼多年，她總是理所當然的接受著薛涵的關心和照顧，接受著她毫無怨言的陪伴。如今一切攤開了，汪芸能做的，想做的也隻是盡力去回報她點什麼，不然，她會怕，怕她們之間連最後一點友誼都會淡去。可這些她沒辦法講給袁凱聽，說了也隻是徒增煩惱。
“走吧，該去醫院了。”牽著袁凱的手，隨著他刻意放緩的腳步，慢慢朝停車場走去。
漫步在街道上，懷裏小家夥安穩的閉目養神著，時不時趙仲文會湊過來調戲下，惹得它直哼哼，這時，薛涵就會輕輕拍掉他伸過來的手，笑著瞪他一眼。趙仲文也就收回手回了個笑臉，滿足看著薛涵略顯嬌俏的樣子，——是隻有自己能看到的模樣。這麼一想，趙仲文便忍不住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不要摸頭啦！”薛涵微微偏了下頭，似是要躲開。不過不管是動作還是表情都不同於從前的抗拒，倒有些無可奈何的意思了。薛涵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習慣了，習慣了這樣自然而然的親昵。
乖乖收回手，抬頭看了看天空，趙仲文的心情就和今天的天氣一樣風和日麗。
或許是照射在車窗上的陽光模糊了汪芸的視線，微微眯了眯眼，依舊看不清對麵那對肩並肩行走的男女臉上的表情。即便如此，她還是能感覺到那份隻屬於他們的融洽。不知怎麼的，汪芸突然覺得有些難堪——還在擔心著薛涵因為自己難過，而不敢說出自己就要嫁人的事，現在看來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也對，汪芸想著，這世上有誰能保證一輩子不變呢，何況自己也沒什麼權利去要求了，隻是這心裏怎麼還是覺得堵的慌呢？
“他倆看著挺配。”袁凱望著窗外笑的曖昧，似乎沒察覺出汪芸的不快。
默默轉過頭收回了視線，勉強地露出了個笑臉：“她高興就好。走吧，再不去醫院就晚了。”
“嗯。”
車子終於慢慢駛進了原有的軌道，將一切拋在了身後，是了，人總得向前走的。
這是第二次走進這家寵物店了，本該陌生的老板卻像見了老熟人般的同趙仲文打著招呼。薛涵驚訝地看看兩人，趁著空擋，悄悄扯扯趙仲文問道：“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