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看在昨日你我生死與共的份兒上,請你替出塵守住這個秘密。”李出塵說是請求,但言語間依然是自己的那份不卑不亢。
“也罷,你要說自然會說。不說亦是說明你有難言之隱。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郭淳軒亦是幹脆的答應了。
李出塵驚訝郭淳軒竟如此豪爽答應之餘,再三確認傷口包紮完善才鬆了口氣。稍顯疲憊的坐了下來。
“你怎麼會懂這些草藥?”郭淳軒查看自己傷口,血確實止住了大半,於是又發問道。
“王爺你忘了嗎,在我五歲便被送入藥穀,這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的道理王爺不會不懂吧。”李出塵提心吊膽了一夜的心漸漸的放了下來,看著連救自己兩次的小王爺,心寬的開起了玩笑。
“纖雲山的藥穀?據說,那藥穀裏住著能治百病的怪人。叫什麼端木廣陵。”郭淳軒在腦海搜索著關於藥穀的點滴聽聞道。
“嗯,師傅不是怪人。隻是偶爾執拗了一點。”李出塵想起師傅有太多不為人知的故事,甚至到死都一直被誤解。可是,他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有後悔。師傅說過,他是對得起自己的活了一輩子。
“等等,方才你叫那怪人什麼?師傅?”郭淳軒抓住了重點問道。
“恩,沒錯。這套銀針也是師臨終傳給我的。”李出塵看著銀針一時睹物思人的出了神。
郭淳軒不由的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難道這端木廣陵不如外人所傳這般可怕與詭異?又或是,李出塵還有什麼深藏不露的秘密和本事,能讓那個怪老人為之傾心願意收她為徒?
“聽說當年,父王命人去藥穀請端木先生出山救治太子的生母都被拒之門外。那時,端木先生便誓言,一切與朝廷有關的人事物他都不會搭救。這,李將軍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讓那鐵石心腸的端木先生願意救治於你?還收你為徒?”郭淳軒導出心中所想繼續追問道。
“聽師傅說,是爹爹放下身段,親自為師傅下跪叩首,才換來了機會。從此,我便隨師傅生活在藥穀,一待便是六年。其實,師傅並不是王爺口中所說的樣子。我所知的師傅,醫術高超,一心向善,而且對於他的夫人用情至深。是這天地間讓我最佩服與敬重的一個。”李出塵說著,兩眼生輝道。
“真如你所說,我倒想拜會一下他老人家。”郭淳軒捂著臂膀寛笑道。
“恐怕,是沒有機會了。師傅他老人家已經逝世了。”說著李出塵身子換了一個朝向,繼續把話說道。
“若不是師傅撒手人寰,我也不會離開藥穀。不回這將軍府,也就不會遇到這些刀鋒上的禍事,六哥也不會因為保護我孤軍奮戰,如今生死未卜。”李出塵難過的垂下了頭,青絲順著臉頰垂墜了下來。
“好想念那個地方。在那裏,我還是那個我,每天與師傅討論草藥與醫術。還能喂那群小白兔,夜晚,還能在寧靜之丘,仰頭看著燦爛星空。”伸手,李出塵輕輕掠過溪麵,想借著奔流向前的溪水帶走昨日的血腥與惶恐。
“你六哥,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別擔心。”郭淳軒欲搭上手終究停在了半空中。男女有別,他不該如此。她總是撩人心弦,影響他的判斷與選擇。他要離她遠一些才好。
“小姐!小姐!···”側耳細聽,郭淳軒隱隱約約聽到搜救人群的呼喊聲。
“看來,將軍府的人已經找來了。”郭淳軒苦笑道。
“王爺方便和我家的人相見嗎?”李出塵收起了那份脆弱,立刻變回了以往氣定神閑的模樣。
“無妨,在玄靈寺外已經被人知曉也不怕更多人知了。”
李出塵憑借這幾次相處,知道郭淳軒向來低調處事做人。習慣偽裝真相,掩藏滿腹才華和高深莫測的武功修為。如今倒是為了自己暴露了他。
郭淳軒凜凜的站立起來,朝著遠處搜尋的人群示意。
“頤親王!”原來,帶頭尋人的是李家二公子李正延,每天出入宮廷自然認得眼前這位六王子。雖心有疑問但也不好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