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何畫師潦倒度日,李出塵情竇初開(1 / 2)

走馬川,域關邊,平沙茫茫黃入天。輪台二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靈淵城,夏侯城主府中。掌燈時分,兩位男子立與門中談話。

“恩人!多謝恩人搭救之恩!何岱今世恐是難報,來生結草銜環必酬恩人今日大恩大德!”

衣衫襤褸的青年男子越說越傷心,索性不顧及形象的放聲大哭道。

夏侯卜聽到這裏不覺淒涼,加以安慰道:“何兄弟,什麼都不要說了。相遇便是緣,你我有緣而已。天氣如此惡劣,你且安心在府上養好了身子。”

“妹妹丟了,做兄長的如何安生度日!”何岱搖了搖頭又是一陣哭腔說道。

“何兄弟這隨身的各幅畫卷,一看便知兄弟你精於畫工。這樣,且把舍妹模樣畫出來,我好讓家仆分散的去各處尋一尋。”

夏侯卜提議道。

“多謝夏侯城主!”

何岱定了定神,抹去眼淚感激的說道。

聊了兩盞茶的功夫,夏侯卜知曉這何岱與妹妹本是雪鳶城人士。是蒙了叔伯的排擠,趕出了家族才流浪在外。途中又遭了土匪打劫,時下才沿街乞討到了靈淵城,卻與妹妹失散。話語行間,夏侯卜不難聽出這何岱倒是個有學問的人。

沉吟了一會兒,夏侯卜說道:“你就先在這兒住下吧。你既通文墨,又精於畫工,倒是個人才。等你調整好心緒,我給你帶一封信,你且去鳴嘯城投奔當今的太子可好?興許,太子爺賞識你,能為你謀得一官半職的。”

何岱是個聰明人,聽夏侯卜如此說,即刻在地下咕咚咕咚磕了三個響頭。

“上頭有青天,我何岱,若有生之年負心忘了夏侯大人救命之恩,猶如此筆!”說著從袖中抽出一支隨身攜帶的湖筆,就著燈影裏哢的一聲折成兩截。

東行路漫其修遠,曉風乍暖冬衣褪,

霧朧三江識潤雨,雲騰峰巒喚春雷。

垂岸阡陌樹嫩柳,牆內廖園拾落梅。

上坡聽得采茶調,綠疇生姿燕徘徊。

“白芍,小姐又是去了墨香苑?”如畫端著點心,有些怒滿。

“自然是了。你啊,跟了小姐一年都還不清楚她的動向,該打。”白芍放下手中繡了一半的女紅與如畫打趣道。

“哎喲,我們家小姐這是要考狀元還是當夫子(指學問卓越的人)啊!”如畫負氣坐了下來。

“你啊,早應見怪不怪了。小姐也就這點嗜好。夫人都隨了她,你又何苦較真兒呢。”白芍開解道。

“大家閨秀,學的該是淑女之儀、婦德之道。我們家小姐倒好,滿口的長篇大論,聊天吧還講些竟是咱們聽不懂的花花草草。每日每日的曬那些難聞的藥材,熏得我渾身都是藥味。”如畫打不起精神的趴在了圓木桌上,兩眼無神道。

“你啊,別怨了。若是小姐像那左相府的刁蠻小姐一般。我們這些下人還能如此安生?!”說話的正是如詩。

“左相家的小姐?”白芍來的八卦之心。

“對啊,我也聽說了。昨兒個我隨劉嬤嬤出府置辦新衣還親眼所見那左相府的嫡小姐。哎喲喂,那叫一個潑辣蠻橫。”說著如畫不禁打顫道。

“那家小姐喚名沈心蓮,是左相大人長孫女。年紀與我家小姐倒是相仿。這人長得高挑,相貌豔麗,是個美人兒。可是這脾氣著實不敢恭維,我與嬤嬤老遠便聽見她對那家珠寶店的老板破口大罵,更甚至還讓家仆大打出手。還好,那家公子及時到場,如何解決的我倒是沒聽全,都怪嬤嬤急著趕去製衣店啦!”如畫不甘心的握拳道。

“你們這群沒大沒小的。在背後議論左相府的小姐,是吃了雄心豹子了麼!”劉嬤嬤不知何時出現在拒霜園內門口。聽的如畫口無遮攔的講著頓時訓斥道。

“劉嬤嬤!”三人紛紛站立院中相迎道。

“你們呐!唉!應該學學小姐管束好自己的嘴皮子。禍從口出你們不懂嘛!別到時讓要事的人說了去,害了自己也連累了自家主子!”劉嬤嬤一本正經的教育道。

“是。嬤嬤。”三人乖巧的接下話。

“罷罷,小姐人呢?這頤親王可在大廳裏等著了。”劉嬤嬤可是聽人說,這頤親王可是要當自家小姑爺的,自然不敢怠慢。說著伸頭四下覓覓巡視道。

“小姐在四公子的墨香苑裏。奴婢這就去請了去前廳。”如畫機靈的拔腿跑向墨香苑方向。

“這丫頭,總是這麼莽撞。你們倆可要看住了!到時候可別出什麼幺蛾子。”劉嬤嬤對著剩下的二人又是一陣苦口婆心道。

“是,嬤嬤受累了。奴婢會看著如畫的。”如詩恭順道。